殷开山刚要问：“这是……”

袁守诚说：“殷尚书，这是我所能说的最大限度了，陈公子必定知晓其中道理，请陈公子收好。”

陈江流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袁守诚。

如果说刚才对他的算法精妙的记忆还停留在原著中，那么现在就真正的切身感受到了。

纸条上写得非常清楚。

尤其是在今天，陈江流刚刚才接触到这个“无明女”。

脑海中浮现了那个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语气轻柔的盲女夫人，心里却泛起疑惑。

为什么要远离她？

他不过是今天才与她有一面之缘，以后大概率也不会再见了，何谈远离之说。

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而且……

就算真有牵扯……

那么一开始袁守诚所说的血光之灾，还有的那个落到“妖”上讲的居然是这件事？

他一直以为，这位“老神仙”把他即将要跨入十万八千里西行的前途命运给算出来了。

那十万大山险海，妖魔岂止千万？

所以陈江流的反应才这么大。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跨服聊天谈了这么久……

关键是……谁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陈江流亲自送袁守诚出去，临到门口时，袁守诚小声说道：

“我观公子功德盈生，又闻公子在长安多行善事，实乃世间之福也。若有修功德之法，正适合公子这般人物。公子以后若有机会，请务必争取学之，这或许对公子一生的命格，都将起到至关重要的影响。”

陈江流闻言，心中一震，忘了怎么开口回答。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袁守诚已经从街尾离开了。

有些恍惚地回了府，陈江流径直来到殷府侧边的佛堂处。

佛堂幽静而古朴，周围一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佛堂内陈设简约，几尊佛像拱卫，正中心供奉的是南海观音菩萨。

底下铺放着些蒲团，一位身着素色衣裳的女人端坐于蒲团之上。女人三十多岁般的年纪，脸上带着些岁月沉淀的温婉与慈爱，眉眼间流露出的平和与宁静。

她双手轻轻合十念着经，闭目凝神，很是专心。以至于陈江流来了许久了，她也没有停下。

陈江流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也不打扰，就这样默默地看着。

念经声止住。

殷温娇缓缓地问道：“江流，你今天怎么来了？”

陈江流回道：“回娘亲的话，我那边做的一些瓶具有了新进展，得了外祖父之邀，今日一会。”

“嗯。”

“过几日便是娘亲的生日，我请了兴善寺的慧能大师为您讲经，希望娘亲能够喜欢。”

殷温娇的神情顿了顿，轻声说道：“嗯，我很喜欢。”

又是久久的沉默。

陈江流习惯了，殷温娇并不会主动和他搭话。随着他逐渐长大，这种情况越发明显。

到了现在，母子之间在一起，能说的话更加少了。

他看到母亲的孤单清苦的影子，似乎和前世的影子有些重叠。

心中莫名泛起一股担忧，想到他即将可能面临的东西，也许像这样陪在母亲身边的机会不多了……

他说道：“娘亲，也许我有一天要出趟远门，很久不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