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米,
1600米,
1000米。
车子停了下来,叶来被突然的静止震撼,王飞墨没有解释也没有其他动作,足足安静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里,血腥腐臭在鼻腔直直打转,一部分咽入肺部,搅得肠胃发颤,一部分游离脑袋,刺的神经发晕。
人在相对静止的时候能感受到耳蜗的存在,叶来感受到自己是坐在座位上的。
前方,大地还在崩塌,那崩塌在不觉间是又加快了的。
嘶吼,更狂热、更不甘的嘶吼,那些手臂的主人根本没有任何理智,只是翻涌着向上,又倾泄般坠下。
“叶来,不要哭,好好看,好好记着。”
叶来,哭也没事,以弱者姿态一往无前,我可以。
“沉浸、感受、然后抽离。”
美确实太直观了,负面的深渊也是,既然已经无力,那就欣赏与承认吧,不止是奔赴死亡。
“我们要拯救世界。”
嗯,拯救,但是今天先睡一觉。
深渊追至521米,无限空间距离99米。
这个语调很像林文,叶来笃定这是林文爱说的腔调,尽管和他林文相识的时间很短。
人活在世界上,总是在渴求着什么,追寻着什么,王飞墨想,朋友一定就是自我的外在延伸。
它丰富着个人对世界的表达,让语言不再单一,让词语库变的有些不同。
现在的他,融合又感知着林文的思维惯性,这是一种纠结的深沉的美感。
于死水的涟漪挣扎过来,会生出无限的热爱与顽强,尽管过程是无数次溺毙深谭的前夕。
“抓紧,我带你奔赴死亡。”
王飞墨侧身揉了揉叶来的短发,捏了一下小白猫的狗脸。
越野车像匍匐的猫科动物骤然冲刺,激起阵阵黄沙。
“我...我们怎么死?”
叶来抓紧扶手,死死抱着小白猫,恨不得将脸都埋在狗毛里。
“哎...?你...你怎么转向了?我们不去那边了吗?”
越野车没有向着深渊进发,而是掉头往反方向驰骋。
“叶来?”
“嗯?”
王飞墨喊了叶来一声,迟迟没有下文,于是他忍不住把话头继续。
“怎么了?”
“...嗯。”
王飞墨开着车,丝毫没有减慢车速,倒灌的风将那声回应吹的几乎没有。
“怎么了嘛?飞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