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醉金刚’倪二兄弟，久仰了”贾瑞学着传说中宋江的口吻，捧着道：“早就听芸儿说他的街坊里有一个义气深重的豪杰，今天一见，果然仪表不凡”

倪二却是不好意思地笑道：“瑞大爷忒文了，我也就是个泼皮无赖，平日里干得事情也是杂七杂八的，没什么出息，芸二爷平日都少理我呢。我这人没别的，一是讲个义气，二是街面上人头熟，这次瑞大爷有事我能搭上话那就是给我面子……”

说过场面话，众人明显熟络许多，雇车直到仁义坊牙婆处。

这就是所谓的“人市”了，竟在一座挺大的二进四合院之内，牙婆姓张，在行业里也所小有名气，一脸的职业假笑，显得异常真诚。

俗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牙婆作为“该杀”的职业之一，虽然有其积极的社会价值，但可恨之处也是非常多的。

和这种人打交道，一定得万分当心，即便如此也时不时的也要上当受骗。就像那薛蟠，之所以在南直隶吃官司，不就是因为那个人牙子拐卖人口，又一人两卖所造成的吗？

因为一早就打了招呼，下了订金的，贾瑞也不再废话，直接开始了挑选。

首先是丫鬟，预算不超过30两，要三个人，这是贾瑞一早就和宝珠商量过的。

犹如后世群面一样，一次面五个人，这些十几岁的女孩都穿着半新不旧的衣服，既不过分寒酸也不过分艳丽，贾瑞估计是为了不让客户产生错觉——还算有点职业道德。她们进屋后按顺序一个个说几句话让人听，看是否有口齿方面的问题。

“大爷，我叫小田，今年十二岁，家里就我一个人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声音说道，似乎是清夷的翻版。

“大爷，我叫小红，今年十六岁，会女红，还认得几个字……”这就算有点文化水平了。

“大爷，我叫小白，今年十七岁，会吹笙、跳舞，还会唱小曲……”这明显是文艺倾向的，作个侍妾倒是不错。

……

贾瑞面着，虽然也听音，但还先看长相，然后再看长相，继而还是看长相……不管是挑丫头，还是挑侍妾，还是挑舞姬，乃至挑奶娘，男人挑选的标准似乎只有这一个，其他的言辞、德行、女红之类的，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而且那些东西确实很难考核。

这张婆子的眼光端的是毒辣，一看是两个年轻俊俏的公子来挑人，立马先上来几批长得不错的，尤其是那个会吹笙、跳舞、唱曲的，长得还挺婀娜，有几分茜雪的姿容，贾芸都看得有点眼热。

就是价格太高，张婆子开价30两，最低28两可带走，包税。

这太离谱了点，都快赶上潘金莲第一次被卖的价格了。

连看了几拨之后，贾瑞心下暗定了几个，准备进入二面，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是谁？

我他妈到底是来干啥来的？

我的根本目标到底是什么？

由此而来的核心标准到底什么？

张婆子察言观色，根据贾瑞的神色就大约知道那些人可以入围了，正准备把这些人挑出来二面，突然被贾瑞终止了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