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的张玄玉摆出的闲散之意,也只是为了试探夜飞宇,或者说是为了试探那位帮助了夜飞宇的老家伙。
但见夜飞宇此时的对峙之势,就连活了数百年,在这修仙界也算得上是老谋深算的张玄玉也有些怀疑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夜飞宇到底是有着何种的底气能够如此坦然的面对着自己,就像是当一只经验丰富的老虎在发现那一直被自己视作猎物的老猎户突然转身的时候,它并不知道迎接自己的那老猎户的垂死挣扎,还是一颗蓄谋已久的子弹,又或是其他的,而这些结果都不是它能随意承担的。
而目前张玄玉的处境就与其差不多,就像他为了这大道之基无所不用其极,而今只差一步之遥,他又岂能因一时的大意而错失良机呢?
但是,反观夜飞宇呢?夜飞宇之所以面对着他那便宜师尊还能有恃无恐,主要还是因为他清楚他那便宜师尊和自己之间的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即便是慌张逃窜也不可能从张玄玉的手上逃跑,与其自乱阵脚倒不如先借此探一探他那便宜师尊的些许手段,况且哪怕是现在被他所杀,夜飞宇自己还是有着极大的可能性再次重生,就如同先前的种种经历一般。
所以,他才能这般淡定,虽然说此举有一些赌的成分,但他还是相信那位能让自己重生多次的神秘强者不可能是觉得无聊才这么做的,而自己身上肯定是有什么值得那位神秘强者出手的地方,这也是他有如此底气的原因之一。
而就在这时,张玄玉竟是一举右臂,整个手掌呈手刀状而后直直的朝着自己的左肩砍去。
随后,他的左肩处也是裂出了一道可怖的裂口。
而其裂口处,那深红的显得有些焦黑的烂肉旁,竟是有着无数细小的触手向着裂口的另一端伸去,像是要将这裂口的两端拉起来。
但是,在张玄玉的人工干预下,那看得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作的细小触手才一个个安分了下来,而后慢慢地趴在了那些裂口之上。
这一幕也让夜飞宇大为的震惊,不过他还是很快的冷静了下来,整个眉头皱在了一起他显然是不明白他那便宜师尊所做的举动是有何意。
然后,在夜飞宇的眼中,张玄玉的那处裂口处竟是慢慢地长出了一张极其诡异的脸,而夜飞宇心底也是突兀的升起了一股愤怒,就连他的手掌也是紧握成了拳头,一根根紧绷的青筋蔓上了了他的手臂和额头。
见此,张玄玉的脸上的面容更是歪挤在一起,似是要露出一副极其嚣张的表情,但知道自己现状的张玄玉也只能略显扫兴的塌下脸来。
‘‘你应该认识这吧!’’
他一手指向他左肩处长出来的那张诡异的脸,笑盈盈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些毫不在意的意味,对着强撑着面色的夜飞宇说道。
‘‘为师我啊,可真是有两个好徒弟啊!’’
‘‘一个想着欺师灭祖,而另一个又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随即,他枯瘦的手随意的一拂,一柄正在不断地资质的赤红色刀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旁。
而夜飞宇看着那柄赤红色的刀,瞳孔微震而后又恶狠狠的盯着张玄玉。
但张玄玉对此却熟视无睹,只是抬手强行握住了那柄赤红色的刀,而后拿到身前仔细的观摩了起来。
不过,他的目光也在无时无刻地注意着夜飞宇的动静,同时他观摩那柄赤红色的刀时,眼中也丝毫不掩赞许之意。
这就像是一位雕塑家在欣赏着自己雕刻完成的成果一般,而张玄玉的这一举动也让本就心存疑虑的夜飞宇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随即,他的脸色一变,心头无缘无故的升起了一股怒火,面目狰狞的质问着张玄玉,那模样似是要将张玄玉抽筋拔骨一般。
‘‘你到底对青玄做了什么?!’’
而在张玄玉的这一激下,夜飞宇便有些自乱阵脚了起来。
见此一幕的张玄玉,其嘴角也微微扬起。
不过夜飞宇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对青玄的事而这般动怒。
以夜飞宇目前所知的记忆中,他也仅仅只知道青玄是他那便宜师尊的第二个座下弟子,也就是自己的师弟。
而青玄和夜飞宇自己之间在夜飞宇看来,本就是难以联系在一起的,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自一开始见到青玄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他们两人从一开始就有交集,而且关系还不错的那种。
但夜飞宇对这一切完全没有印象,好似那一段记忆被抹除了一样,但他对青玄的关切却是本能的行为。
而他这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在那日登高时,自己脑海之中出现的话。
‘‘玄儿?青玄……’’
这几个字眼在夜飞宇的脑海之中慢慢地融合,这也让他有了一个连他都难以置信的答案——那女子口中的‘‘玄儿’’极有可能就是‘‘青玄’’。
可这一推论也有一个极大的漏洞,便是为何张玄玉会给‘‘玄儿’’取名为‘‘青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夜飞宇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那由心而生的愤怒牵引着夜飞宇的身躯冲向张玄玉。
张玄玉轻蔑地瞧着逞匹夫之勇向自己冲来的夜飞宇,他并没有立马出手,而是打算再加一把猛火。
他身形略朝后跨去,同时将手中的那柄赤红色的刀的刀尖对准了夜飞宇,手臂轻轻一抛,那柄赤红色的刀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飞了出去。
见此,夜飞宇心生不妙脚下一顿,双臂交叉于胸前,整个人侧闪而去。
不过,那柄赤红色的刀在脱手后仅是朝前飞了一小段距离,便就调转刀尖指向了张玄玉,整把刀迅速地朝着张玄玉冲去。
眨眼之间就携着一缕赤红色的流光飞到了张玄玉的身前,正欲前刺时却被张玄玉一手扇开,整个刀身都被掀飞了出去,砸在了一旁扬起了一阵阵的飞灰。
‘‘真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面色忽的变得凶狠了起来,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为师为你维持肉身那么久,你却还想着这般欺师灭祖的勾当,真是一条养不熟的贱种啊!’’
而这话看似是说给先前的那柄赤红色的刀听得,但实际这话无疑是向夜飞宇承认了一个夜飞宇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