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驴有些疑惑:“两场杀局?当年不是说……是一伙摸金门的人,不小心触动了上古时候的两处禁制,这才导致……”
余岱青挥手打断道驴的话,解释道:“没错,那是托词,我也是去年当上外门执事后才知道,当年触动禁制的人的确是有的,可是那群人也是被真正的凶手算计摆布,才进了天杀局。正是这群人被哄入局中,成为了启动阵法的活祭品,才能让整个天杀局全力爆发,进而引动暗藏的地杀局,形成了明暗前后两场劫难。”
道驴好奇道:“如此说来,布下那场杀局的幕后之人,果然是心思缜密,但他所图之事如此罪孽深重、血债滔天,到底是何方魔头有这么大胆子?”
余岱青摇摇头:“五十年过去了,投了不少人力物力进去,但是依旧查不出来当年幕后黑手真正的底细,只知道对方人数不少,隐藏极深,似乎信奉着不止一尊上古的邪神,其中一尊神的祭文中,出现过‘无生无想’的语句。”
道驴将这四个字来回念叨半晌,在心里前后印证比对,最后才缓缓吐了口气,开口说道:“这四个字听来倒是跟我佛家极有渊源,道长今日所说之事,也让小僧先前心中不少疑惑有了解答……只是余道长,你今天忽然跟小僧谈起这许多密辛,又是何意?这和今晚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余岱青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道驴往旁边一栋教学楼走了过去,边走边说:“实验小学这件案子,忽然遗失了一件证物,我也是由此才接触到案子本身。那件证物是一枚铜钱,本来在证物室内放得好端端的,结果突然不翼而飞……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那枚铜钱上的镌文,正是无生无想这四个字。此外,铜钱上带着的半截皮绳,那个接扣的方式,和当年查到的一些线索非常吻合,正是启动天杀局的一件信物。如果一切跟五十年前类似的话,今晚上正好是有人会来取货的时候。”
“取货?取什么货?”道驴有些懵,两人正在谈论修行界的一件大事,余岱青的口吻忽然变得江湖气十足,让他很有些不适应。
“我也不知道啊,启动大阵的信物可是随心所欲的,外人哪里会知道确切的消息。所以才想先过来找一找,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在学校里的东西,另外也想试试看,能不能合我二人之力,把来取信物的人留下来。”
“你确定对方会来?我今日白天,观看此间因果凶险异常,但其间似乎又藏着根基不牢、源头有变的兆头,恐怕你说的那个信物有了什么变化。连我都能看出来,那布下杀局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到。”
余岱青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信物恐怕跟这间学校昨天死去的那个学生有关,而且从那枚铜钱的照片上看,这个信物从七年前就蕴养在此地了。这中间耗费的功夫不算极大,但也不是说扔就能扔掉的。另外,我下午回去之后,也不是空等文件资料,我在市局档案室,把十年之内的案卷都翻了一遍,以实验小学为中心,的确有不少案子很是蹊跷,表面看来普普通通,底下暗藏着的东西倒是不少……耗费这么大功夫,我觉着就算信物丢了,总是要来看一眼才甘心的。”
道驴听余岱青说得笃定,也就不再言语,两人在教学楼里溜达一圈,找了一处相对隐秘些的角落藏了起来。余岱青袍袖抖动,几张黄底朱纹的符咒飘了出来,无风自动,轻轻巧巧贴在了二人周遭的墙壁上,两人的气息一瞬间就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透过墙上一扇小窗,僧道二人看到操场上的浮土陡然间荡起阵阵尘烟,就像是有一股大风在贴着操场吹动。可是仔细看去,操场周边种植的树木花草,枝叶却是纹丝未动,完全看不到有风吹来的迹象。
二人对视一眼,都似乎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句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