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岱青话中多少带着点怨气,道驴一时语塞,懵懵懂懂跟着他上了二楼。
推开一扇吱嘎作响的木门,里面的空间倒是还算宽敞。虽然陈设破旧,墙面斑驳,但总归是个挺大的客厅,当间摆着一组破破烂烂的皮质沙发,客厅旁边还有几扇门,看样子居然是个套间,余岱青手上的钥匙估计就是用来开启那些小隔间的。
道驴打眼望了一下,这个破旧小二楼上,大概用了全部的二楼面积做成了这个大套间,两旁的小隔间居然有五间,只有两个房间是锁起来的,另外三间都敞开着房门,已有客人入住,而入住的客人,想来就是坐在破烂皮质沙发上的这三个人了。
破旧的皮质沙发上坐着两男一女,女的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道姑,长着一张娃娃脸,年龄应该不会超过20岁。两个男子一个身材浑圆,面目憨厚,穿着棕色的毛衣,和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年纪大约20多岁,另一个男子则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理着寸头,眼角有一条很明显的刀疤,他初春时节却只穿着一件黑色修身背心,腿上则套着帆布裤子,露在外面的肩膀胳膊看来肌肉壮硕,充满力量。
余岱青进了屋子,顺手将暖水瓶放在一旁的矮柜上,抬手打了声招呼。那个娃娃脸小道姑跳了过来,脆生生叫了一声:“师兄!”
余岱青笑呵呵地揉了两下小道姑的脑袋,无视了对方的叫嚷抱怨,继续跟其他两个人打着招呼:“老廖!鹏举兄!这次是你们出任务啊。”
两人看到余岱青进来,态度也都非常温和,相继打了招呼,随后看往余岱青身后的道驴,等着余岱青介绍。
小道姑则没有二人那么沉稳,已经叫了起来。
“师兄!这位是?”
余岱青简单介绍道:“五台山,山门八金刚之一,道驴大师!”
似乎只用这几句简单的介绍,事务局来支援的三人就已经完全知晓了道驴的身份,小道姑则是一脸的崇拜模样。
道驴心里微微一动,早就听闻事务局负责执宰天下修行之事,世上但凡闯出名头的英雄豪杰,事无巨细都会在事务局有所记录留档,绝无遗漏。如今看来,此言果然非虚,即便是这个年纪未过20岁的小姑娘,似乎都对自己的底细了如指掌。
三人言辞之间,似乎对道驴极为推崇,道驴连忙立掌弯腰,行礼道谢。几人初次见面,气氛倒也融洽。
余岱青等道驴客气完,又开始一个个引见自己这几个队友。
年轻的小道姑叫赵红缨,是余岱青的师妹,同属青城道门云龙子门下,算得上是云龙子的关门弟子,进入宗教事务局不过两年,前一年半都只是在青城道门和宗教事务局之间来回跑腿,大概算是实习生的身份。
真正出山门,大概不过半年的样子,目前是跟着余岱青屁股后面增长见识、锻炼道法中。小道姑言谈之间似乎对道驴极为崇敬,也许是因为刚刚出山门不久,对所有江湖上的成名人物都满怀敬仰,整个人洋溢着一种大学应届毕业生那种清澈的愚蠢。
被余岱青称呼为老廖的,正是那个大冷天穿背心的中年刀疤汉子。他自我介绍极为简单:“廖成冬,冬天的冬,叫我老廖就行。”态度倒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看起来只是纯粹的不想多说话,介绍完还朝着道驴和善一笑。
或许是刀疤的影响,道驴觉得那笑容里似乎有股寒气。
而那个胖胖的憨厚年轻人,就是余岱青口中的鹏举兄。这位仁兄就健谈很多,自称是极为仰慕岳鹏举的大义,故而将自己的名字改为鹏举。只可惜鹏举兄姓南,连起来的话,美好的愿望变成了怪怪的乌鸦嘴,所以他一般都希望别人称呼自己鹏举兄,或者鹏举弟,或者鹏举兄弟。
态度憨厚且话痨,和余岱青放在一起,足以吵到人精神衰弱。这是道驴的唯一印象。
几人认识完,小道姑赵红缨叽叽喳喳地叫嚷,要求余岱青请大家出去吃饭,据她掌握的可靠消息,邻街的一家小店,兼做牛肉汤和蒸肉,味道十分霸道,值得师兄荷包出血一次,而且还有很不错的素菜面食,一定可以满足道驴大师的胃口。
余岱青有点肉疼地说:“怎么老想着让师兄荷包出血,你不是前两天才回了趟山上,师父他老人家就没给你塞点零花钱吗?”
赵红缨大眼睛眨巴两下,回答道:“没啊,师父说担心我拿着会弄丢,所以打算这两天给我送过来。”
余岱青叹了口气:“你啥时候见过师父愿意为了这种小事出门啊,他老人家自从在山上接了个卫星天线,天天赖在门派里看肥皂剧,我都好久没见他出过山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