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白炼鬼物们的最终归宿，都是【物】。

器具，杯盏，装饰物甚至是兵刃，白炼鬼物们往往都是最佳的打造媒介，甚至于日后用作炼化陈浊的器物，都有可能是由其他白炼鬼物打造而成。

而迄今为止陈浊见过的最为壮观最为磅礴的白炼艺术品，正是邢空现身时那高高耸立于山体之间、由万千对雷子组成的，千妾鸣冤图。

不知道是知道了这一真相还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预感，陈浊感觉此时自己一颗死心正在逐渐下沉，他依旧没有说话，甚至都没在脑海中过滤门迫这一番莫名其妙的科普。

他在等，等它接着往下说。

“最后是黑炼鬼体。”

对于陈浊震耳欲聋的沉默门迫仍旧没在意，它此时脸上再度浮现出一抹标志性的白色月牙，说起底黑鬼物，门迫再度抬手指了指自己。

“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一般指的就是我这一类黑炼鬼，当然你也可以将这八个字理解为阴险狡诈十恶不赦，这其中倒也没什么不同。”

门迫嘿嘿一笑继续说道。

“我这样的家伙主要产生于各类精英阶层，类似商贾巨富，专家教授，都是产生这一色系的主力军，比如我，我身前便是名震一方的风流才子，更是奉元年间唯一的金科状元，怎么样，很厉害吧？”

“所以呢？你这样的家伙最后的结局都是你现在这样么？”

见门迫似乎有些忘乎所以，陈浊冷冷开口将其打断，这也是陈浊自李家大院至此，首次面对门迫语气未掺夹任何情绪。

大概也察觉到了陈浊语气里的冷意，门迫稍稍一顿，随后漆黑面庞上的标志性月牙又被拉长了一个弧度，它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回道。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不论生而为人亦或罹难化鬼，我们这类人的命运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目光逐渐阴冷，对于门迫这一说法陈浊并未反驳哪怕一个字，他只是静静听着，静静看着门迫侃侃而谈的模样。

陡然间，陈浊再度开口打断门迫。

“邢空也是黑炼？”

“嗯。”

“所以你们六个也是？”

“喔？你都看到了？”

陈浊这话多少让门迫有些诧异。

当时的筛选大典由于邢空亲自莅临的缘故，说句实在话，场上千百鬼物根本就无一鬼胆敢抬头观望，不观望，自然就不可能看清邢空真身，更别说当时分列两侧的侍卫六害了。

而当下这家伙既然能问出这种问题，那显然在当时的筛选大典之上、在邢空亲自下场给他挂上咒阵之前，他就已经抬头直视过邢空。

门迫笑了，它知道自己这一次总算是赌对了，不，应该说是百分百正确。

种种迹象种种推演都表明，这一次，它赢定了。

思绪抑制不住地疯狂发散，直到面前少年再度冷冷问出一句。

“你为什么……跳过了赤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