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软甲,不准卸下来。”
尽管是松了口的殿下,命令还是如此威严,夏知元点了点头,指尖松开。
转而捧起了赵长霖的手腕,往上面吹了两口气,温热的呼吸擦过肌肤,赵长霖忍着痒意并末抽开自己的手。
“殿下关心知元,知元自然是极开心的,可是殿下,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手伤痊愈,殿下不能操劳过度。”
“可好?”
她眨了眨眼,略微有些俏皮,眼底深邃却又赤诚,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只化成一句问候。
……
顾昭穿着一身白色的丧服,举着蜡烛,站在昏暗的房间之中。
烛光摇曳,身影绰约。
目光直视着眼前之人,心中纵然有怒火滔天,也没有将肮脏的言语说出口。
毕竟两人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身份。
“只能断尾求生了,王爷。”
“若是被殿下查出来我插手此事,恐怕…我这指挥使的乌纱帽不保啊。”
方才派出去的那名死侍,是他手底下的得力干将,若是此人失手,当真是黔驴技穷。
坐在对面的文王在昏暗的火光下看着眼前的黑子白子交错,摇了摇头。
“这盘棋,是我们输了。”
“看来,此女不除,日后必成本王心头大患。”
“你可知…她为何执意出城?”
“这和忠勇侯信中所写并没有太大关系,她非是为了儿女情长而来。”
文王站起身,用自己宽大的手掌将棋盘上的棋子尽数扫进一旁的围棋罐之中,黑字白字交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黑白。
“那是为了…?”
顾昭心中早有猜测,对于文王所说之事毫不惊讶,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想要动手杀掉夏知元永除后患。
“让忠勇侯效忠殿下…这点倒还说得通,毕竟忠勇侯立场不明,倘若支持殿下继位,想必将来和侍郎大人结为姻亲关系也尚未不可啊。”
“这也算是功成名就。”
将蜡烛放在桌上,顾昭坐了下来,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着近几日收到的有关于司马大将军的消息。
他皱起眉头。
“但…我好奇,夏家小姐又是靠什么说服将军府,难不成,她一个嫡女出身,甘愿沦为侯府的妾室不成。”
“让将军府那千金做侯府夫人?”
“这不是滑天下大稽吗?”
文王没有立马接话,反而从自己的袖子之中取出了一张信纸,他手指将信纸抵在桌上。
借着幽幽灯火,顾昭扫了一眼,就看清上面所写的字,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他怎么没想到?
如若真是如此…那司马大将军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一个将军也敢夺权篡位?
到时候真不怕各地藩王举兵攻之?
“诺子穆只派遣了自己的亲军沿小径回城,避开耳目。”
“若非我手底下的人机灵,此刻还未必能抓到这支奇兵的小尾巴。”
“这就证明,诺子穆那老匹夫心中尚有疑虑,不敢将自己手中全部士兵调遣回今洲。”
“但…如果夏家那丫头也知道此事呢?”
他浑浊的双眼之中倒射着蜡烛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