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噤了声。
“张大人方才,说的这般义正言辞,不如张大人前去如何?”
龙椅之上至高无比的九五至尊并没有因为这几个人的刁难,而龙颜大恕。
反而认真的询问起,究竟有几人愿意前去西州城整顿边境,还百姓一个安乐。
被点名的老者站在原地,干咳两下,苦笑一声,眉头深皱起,他声音充满无奈的道:“陛下,并非是老臣不怨,若老臣再年轻个那么几岁,身强力壮,自然也就不怕这跋山涉水,山高路远。”
“可老臣年岁已高,牙齿都快掉没了,家中又有家眷要照料……”
好的坏的全让他说完了。
赵长霖颇有耐心将这一长串的推脱之词听完,站了起来。
那老臣以为陛下要发火,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掌撑在红色的长毯上,老泪纵横。
这变脸的手法倒是比那耍戏的还要利索。
“张爱卿既年事已高,那还有何人愿意自动请缨?”
“莫不成朕偌大的朝野之上,竟无一人愿意?”
就这点小算盘,真以为她看不出来吗?想让她从别处调人,去填补这个窟窿,他们好以官位拿捏,克扣西州城的油水。
表面上这群西州城出身的官宦大员,义薄云天,担心自己的父老乡亲,可实际上他们是想着如何从家乡捞油水罢了。
朝廷若想重建加强西州城的防御,必定要拨动国库,大把大把的雪花官银往外流,这一关又一关,一刮再一刮。
真正到西州城府衙的又有多少?
让他们自降品阶回去,一个两个又跟吃了苍蝇一样,恨不得立即吐出来。
“陛下,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何不从去年科举之中挑选?翰林也是大把人才,陛下何愁无人可用?”
方才率先开口的官员,继续劝诫,他是状元出身,即便年岁不高,整个朝野上下也对他刮目相看。
这番话说出来,自然是夹带了自己的私心,翰林和科举的进士多半是他的同窗好友,如若赵长霖真的从翰林和进士调人走马上任,他也算是替自己的同窗美言了几句。
别看这官位不大,蚊子腿也是肉啊,总比赋闲在家啃老本要强。
“并非是朕不愿。”
“西州城边境常有水匪海盗,杀人如麻,书生只读圣贤书,许能体恤百姓粒粒皆辛苦,可不读兵书,又如何能够保家卫国?”
赵长霖是故意说这话,她自然知道文官谏臣,不乐意听自己说这种贬损文官的话。
但是,她要的就是文官们恼羞成怒。
果不其然,接下来那状元郎就继续说道:“陛下何出此言?书生保家为国乃是本分之事,只要陛下有难,只要国家有难,西州城有难,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他正欲言语,乘胜追击之时,此时诺子穆大腿一迈,双手端正持着朝笏,身姿矫健的走了出来。
威风凛凛,宝刀未老的司马将军不屑一顾的瞥了那状元郎一眼。
他道:“老臣以为,陛下所说实属有理,这行军打仗岂能和提笔落纸相比,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更何况水匪远比山寨土匪还要凶恶,他们占岛为巢,一家老小都养在水寨之中,闻言西州城外的水匪都擅使一柄弯刀。”
“他们喜欢夜里潜水游上西州百姓的渔船,那弯刀银如皎月,一刀就能将人的头颅割下来,筋骨寸断。”
“再侮辱死者,毁尸灭迹,将整艘船搜刮干净,船能带走则带走,带不走就一把火付之一炬。”
“这些,状元郎也能做到临危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