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舟车劳顿,长途跋涉,她虽然有些精力能够熬得住,可是知元的身子熬不住。
必须暂且休息,用过晚膳,再喝些汤药,驱驱寒,取暖。
……
烛光昏黄。
屋内散发着阵阵酒气。
桌上还堆着,几盘下酒菜。
“哥几个,隆城那边传来消息,顾家公子被陛下当场逮个正着…咱们,要不及时收手吧!”
“这时候收手还来得及…不至于万劫不复!”
几人喝酒喝得面红耳赤,这才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开始说一些有的没的。
“蠢货…你们可真是顶天的蠢货…真以为,这样,陛下就会放过你们吗?”
“再说了…如若我们及时收手,弃那在牢狱中的世子于不顾,那我们岂不是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那人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竹筷“啪”的一声摔在了桌上。
开始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的臭骂道。
“福贵儿,你当年婆娘生产…嗝…嗝…不正是王爷给大家伙儿寄了一笔银钱…你婆娘,才保下来的…不是吗?”
“还有你的,富生…你不也是一样?”
“不当军以后…你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整日就知道喝酒…家里被你典当的…狗碗都不剩…!”
“不都是王爷,给咱们寄些银子,咱们才得以苟活至今!”
“如今…王爷已然不在了…我们,能做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吗?”
这一句句责骂。
让在座的众人都觉着脸上无光,只觉得是自己亏欠了文王。
被说的脸红通通的富生,手指攥紧拳,颇为恼怒。
一拳捶在桌上。
只听得陶碗作响。
“你倒是真会慷他人之慨…那水牢是什么地方,就凭我们这几个凡人之躯…凡夫俗子,也想着进皇帝的水牢劫人?”
他的食指伸进酒杯中,点了些水洒在自己的脸上。
“咱们这几个货色,一把老骨头了,拿什么和皇帝比?”
“她手中有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鬼见愁,还有…那…那…会使巫术…诡异莫测的女人在身边辅佐…咱们,就是去一个死一个,去两个死一双!”
富生嘴皮子利索,不少围坐在旁边的大汉都心痒难耐,他们纷纷点头认同。
富生说的可不假啊。
如今他们就是一盘散沙,拿什么和当今陛下比呢?
听到这些人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那人一脚就踹上了桌,将一碟花生米给踹了下去。
“机会…可不是给你们这些自怨自艾的人用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们可知道,这小皇帝啊…不日便要回到今洲城…她路过城门的时候,不正是咱们的机会吗?”
听他这样说,其他几个人面色瞬间就变黑了,纷纷摆手摇头。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
“这刺杀皇帝,古往今来,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罪,一旦被查到…就是杀头的罪过!”
“何止是杀头啊,恐怕…连九族…”
众人各怀鬼胎,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那人手指捏了陶碗,狠狠一丢,摔在了地上,只听得陶碗破裂。
他双手叉腰,继续说道:“谁让你们去杀那小皇帝了,她身边鹰犬林立,就算是王爷还在,那也得不了手!”
“咱们的目的,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趁着城门口乱作一团的时候,好将世子殿下从牢狱中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