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尘接过玉壶,低眸看着玉壶里晶莹剔透的酒水,“我并不会喝酒,而且那酒本就不是我的。”
“那可真是很遗憾,少了个酒友着实无趣。”
晏少照对着许尘伸手。
许尘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晏少照伸出的右手。
“不喝酒还我,难道你还想揣着自己带走不成?”晏少照看着许尘那双略有疑惑的清澈眼眸嗤笑道。
许尘丢还给晏少照。
晏少照稳稳的接过,他仰头喝了一口,“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不如出去边走边说?”
许尘略微思索,点了点头。
他本就是闲着无事,四处走走倒也是不错。
晏少照起身拍了拍屁股,提着酒壶向着衍柳院往外走进,挥了挥手示意院内的家仆散开。
“你肩上的那只狐狸应当能开口说话吧?”
晏少照忽然问道。
他听到身后许尘并没有说话便接着笑道:“我没别的意思,我想着它能使我致幻,想必自身也是有点修为。”
晏少照自顾自饮酒继续说道:“我猜你大概也是因为这只狐狸,才逃到王府里避难的吧?”
“何出此言?”许尘问道。
晏少照回头看了一眼许尘,“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天底下洞天福地,仙山琼阁早就沦为了神庙内所谓神灵的居所。剩下会奇门术法,旁门左道之人要么投靠神庙,要么就被神庙列为妖术惑众,为非作歹的妖人。”
“就没有其他选择?”
“其他选择?你现在不就是其他选择的一种。”晏少照嗤笑一声,仰头饮酒道,“不过又有什么分别呢?外面是牢笼,里面又何尝不是牢笼呢?”
许尘望着晏少照的背影,“你们就没有想过反抗吗?”
“反抗?别说笑了,我们拿什么反抗?”晏少照站住身子,回头看着许尘自嘲道,“就连整个朝廷都需先祭祀天帝庙,再祭祀太庙,年号都得与神有关。”
许尘略有沉默。
“这些事你我在王府议论就可以了,在外面可是有很多神庙的信徒,被他们听到传了出去,你我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喝点吧,天真的年轻人。”
晏少照望着沉默的许尘,再次将手中的玉壶抛给了许尘。
许尘接过玉壶。
玉壶内的酒水依旧如他第一次见到那般多,但按照刚才晏少照饮酒的量应该早就所剩无几。
“我与你一样曾经也痛恨这世间的不公平,后来发现痛恨是没有用的,再后来发现有些事情是努力也没有用的。
就像那韦典史,你可知韦典史如此小人行径,却为何还能当衍柳院和龙苍院的吏房典史吗?”
晏少照望着摇晃玉壶的许尘笑问道。
许尘摇摇头。
“是因为他乃是长留王的远房亲戚,听说是府里哪个夫人的外侄。这件事还是因为当年有个跟你一样的二愣子动手了,最后才被揭露出来。
不过那个二愣子的运气没你好,他被韦典史从龙苍院找来的人给打得半死不活,最后丢出了王府。”
晏少照轻叹道。
许尘望着叹气的晏少照,“王府对于这件事不管吗?”
“管,所以出手的那个人被逐出了王府,不过韦典史被留了下来,也正因为如此龙苍院这次愿意来帮他的没多少。”
晏少照看着仍是没有喝酒意思的许尘,伸手主动将玉壶拿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