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板说。
“茅台。”常焰秋又想到一个名字。
“没有。”老板说,“这位客人,你是从哪来的?是古代地球还是外星世界?有没有正常点的需求?”
常焰秋想要发火,却还是忍了下来,他咽了口口水问道:“你这最好的酒是什么?”
老板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从台面下面的冰桶里抽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细长瓶子墩在吧台上:“龙之泪。”
常焰秋伸手去拿,老板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没有钱。”常焰秋收回了手。
老板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常焰秋发现老板在盯着他衣服镶的金边,恍然大悟道:“噢,我这些,是纯金的。”他抠下袖口、领口的金边放在吧台推给老板,老板拿起一条金边看了看,掂了掂重量,然后用牙咬了一下,点了点头,把整瓶龙之泪都推给了他。
常焰秋并不知道,他这点金子足够买下半个酒吧,但眼前这瓶烈酒就像沙漠中的甘霖,吊着他的命门。
他打开瓶盖灌了一口,猛烈的味道冲得他连连咳嗽,脸憋得通红。
“哈哈哈哈老弟你是真没喝过酒啊。”老板被他狼狈的样子逗得直笑,摇着头递给他一杯水让他顺一顺。
他端起水一饮而尽,大口喘着气,眼前的一切都变成模糊的重影。但他心里清爽如水潭,这酒的味道是如此熟悉,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跃动,这酒,一定是在哪里喝过。
他又灌下一口,这次他顶住了烈酒的味道,张开嘴缓缓吐出一口酒气。
然后醉倒在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爬到吧台上,那瓶晶晶闪亮的龙之泪还在等着他。
老板递给他一碟蛋白片,说道:“你醒了?这酒不错吧,你在这里睡一整天了。给,吃点东西。”
“啊?我……我不知道。”常焰秋结结巴巴地说。他摸起一片蛋白片塞进嘴里,酥脆的口感让他感到胃口大开,随即风卷残云般吃光了那碟东西。这是他四天来吃的第一顿饭,他甚至不知道之前肚子里难受的感觉叫做“饿”。
“慢点吃,这个算我请。”老板又拿来一碟放在他面前,双手抱着手肘靠在吧台边,看着他说道,“看你的样子,以前应该也是个富家子弟吧,怎么搞成这样,破产了?被家奴骗光了钱财?还是输光了家底?”
常焰秋吃得太快有点噎,连忙又灌了一口酒,涨红着脸答道:“都有。”
“那你还真是运气不佳呢。”老板拿起杯子用布擦拭着说,“如果你需要钱,不妨考虑一下金丝笼,只要活下来就有不菲的出场费……”
“那里不行!”常焰秋突然拒绝道,然后又放低了声音,“那里……不行,那么多人在看……”
“哈,看你说的,就是要那么多人看你才有钱拿。万一你运气好打赢一两场,那藤家水家两大家族不得抢着要你入伙,到时候就衣食无忧了。”老板说。
金丝笼,常焰秋想道,上一次他去那里是在贵宾室,作为调试脊椎系统时百无聊赖的娱乐,却在场上看到了让人堵心的唐玉蜓。唐玉蜓!他突然对金丝笼那个地方产生了强烈的恨意。
又一口酒灌下去,他再次栽倒在吧台下。
唐玉蜓和程旭已经在外面找了常焰秋好几天,从高级会所到各种赛场贵宾区,再到上流人士经常光顾的艺术馆、古董行、高档酒厂,到处都没有他的影子。
“咦,奇怪了,这个少爷难道是被人绑了?”程旭泄气地说。
“不能够,辣个羊蝎子少爷凶惨老,啷个可能会被绑票,他绑票别人还差不多。”唐玉蜓比划着背上的脊椎说道。
“你说,他会不会去金丝笼?”程旭说。
“不得,辣末野蛮残忍哩圈圈,少爷啷个会去。”唐玉蜓摇着头说。
“那不好说,有钱人的品味你怎么知道。”程旭说。
唐玉蜓想想也对,再过两天就是新一期格斗之笼挑战赛开赛的时候,说不定常家少爷会去赏光观看比赛,到时候只要程旭在里面扫描一下贵宾室的人就知道了。
这样一想,唐玉蜓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一个武力爆棚的富家少爷能有什么事呢,他干脆和程旭一起到香氛博物馆看美女去了。
9月15日,格斗之笼挑战赛如期在金丝笼开幕,唐玉蜓提前找碎布帮搞了门票,他们随着汹涌的人潮推搡着挤进了金丝笼。
金丝笼的后场,皮笑肉不笑的经纪人水岱刚给常焰秋扣上电子手镯,就被常焰秋揪住领口提到了空中。
“放松,放松点啊,荒岛先生,”水岱肥胖的躯体就像个气球在空中摆来摆去,他憋着呼吸艰难说道,“只是一个保证比赛顺利的小道具,比赛一结束自动就掉了。”
常焰秋手一松把他扔在地上,另一手捏住手镯悄悄用力,那镯子便咔吧一声碎裂成几段,“老子用不着。”
“那好,那好,您请便。”水岱艰难地爬起来说道,“只是友情提示一下,如果有犯规的话,他们用的东西可能比这个更厉害。”
常焰秋不再理他,径直朝登场的入口走去。他身边的精神按摩师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抱着那瓶龙之泪紧紧跟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