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勒巴儿这么说,许满仓微微一愣,问道:“阿塔,您为什么这么说?”
“北狄王他……”
“你现在都不叫他王父了?”
许满仓才刚开口,便被勒巴儿敏锐的抓到了言语上的漏洞,许满仓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能从他回来的路上,他想清楚了这些事背后可能的隐情开始,他对拓跋凌的称呼就已经变了。
不,或许是更早,许满仓就没把拓跋凌当成父亲了。
这并非许满仓冷血,拓跋凌对他做的那些事,也根本不是一个父亲该做的。
至于拓跋凌给与许满仓的恩惠,他南征北战杀敌无数,早就还清了。
话说回来,就许满仓现在在北狄立下的功绩,若是在乾国,他哪怕没有皇子的名号,至少也能得个边境大帅的实权,起码不比当初的陶陂差。
如果许满仓是乾国的皇子,那他光凭身上的功勋,任何一个皇子都不可能夺走他的锋芒,他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可许满仓在北狄,依旧是边境地区一个小部族的头人,处处受压制,被人算计。
这样的待遇还想让许满仓感恩戴德,他又不傻。
“早就该这么做了。”
勒巴儿见许满仓有些难堪,却咧嘴笑道:“拓跋凌那人,哪像是个父亲。”
“他想立子嗣却又不舍得权利,不早早立长,让各个王子分开发展,有现在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
“哈只儿,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做的对,而且比我强的多了,有魄力又有能力,事办的滴水不漏,极好!极好!”
勒巴儿好像十分兴奋,许满仓大体能理解他的心情。
勒巴儿被压制了一辈子了,现在连统领屠各部的权利都没有了,可就在此时,他却发现那个一直骑在他头上的人比他惨多了,心里如何能不高兴。
“阿塔,您刚才的那些话,我还是有些弄不清楚。”许满仓看着勒巴儿,也跟着笑,但还是开口问道:“你说北狄王会拉拢我,不会对付我,是怎么回事?”
“你还是不了解他。”勒巴儿此时也收敛了笑容,轻轻叹气道:“拓跋凌这个人,的确是一代枭雄,有气吞山河之势,魄力和手腕都是足够的,但他也是个十分会审时度势的人,对眼前情况的分析和行动能力,不是常人可比的。”
“哈只儿,你仔细想想,这次他派遣两个王子来对抗北境人,还想顺便把我们收了,到头来他的两个王子全军覆没,北境人却被你率军全歼了,这样的事传到王庭去,会引起什么反应?”
许满仓闻言皱眉,想了一下道:“一般人,都会以为我立下了巨大的功勋。”
“没错。”勒巴儿点头笑道:“你之前的想法是没错的,率队全歼了北境人,利用功勋让拓跋凌投鼠忌器,不敢对我们动手,从而争取更多时间,这个方向是对的。”
“这种事出了,一般的头领肯定会按照你想的方向发展,明面上对你大加赞赏,甚至加官进爵,予以表彰。”
“但你还是忘了一点,拓跋凌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头领,他是率领队伍统一草原的枭雄。”
“所以他的做法,肯定是和其他人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