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武露出计划功亏一篑的表情,叹道:“东宫死士精锐,虽然被我们围剿仍旧负隅妄抗,出了玉鸡坊,便跳洛水逃走,幸而仆役用命,在贼子手中抢下盈娘,至于东宫死士的伤亡,则不可而知。”
“废物!说到底,本官还是未曾看见东宫死士,只需一具尸体,便可给太子定罪。”
“来相,你想的太简单了,魏王府能做到这一步,已是通天的手段,而你们的人呢,死了多少人?”
来俊臣气笑,“你也知道我们死了多少人?田奢,南山,还有四个忠心的侍从,这笔账,本官该找谁算!”
“当然是东宫!”裴武也站起来与之对视着。
侯思止见状,指着门口道:“全侍郎差人回来报信了。”
来俊臣冷哼一声,“进来讲话!”
侍从道:“来相,全侍郎问过千牛卫,昨夜左相确实调动了一队千牛卫。”
“有说调人的用途吗”
“千牛卫说,是为了找人,说是郡王丢了,让他们配合去找。然后找到了郡王,护送回了魏王府”
“废物!这种话也信,障眼法,障眼法!在神都谁敢动左相的嗣子?滚出去!”
裴武心里原本是咯噔一下,结果来俊臣居然不信千牛卫的话是真的,暗叹来俊臣聪明反被聪明误。
侍从退下后,来俊臣看了看日晷,算计着上朝的时间,自从是圣人得了张昌宗、张易之兄弟后,便不在皇城内上朝,而是改到了西苑的上阳宫,不知道是否是睡得晚,连早朝的时间也从辰时改到了巳时。
裴武轻笑道:“来相连魏王府的障眼法都看出来了,不愧是写出《罗织经》的高人。”
来俊臣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按你的意思,明面上魏王府出动千牛卫找到了故意失踪的武延基,暗地里却佯装千牛卫带走了李元勤和盈娘等人?”
“果然什么也瞒不住来相!”裴武止不住笑意。
须臾,全曹回来道:“万花楼的袁妈妈只说推事院的人闹事,被她轰了出去,这笔账要找推事院算个清楚。”
来俊臣本对万花楼的供词没有期待。
全曹又道:“属下只好承诺,献上五十两金,袁妈妈这才作罢。”
侯思止暗道袁妈妈心黑,两头通吃,不过松了口气,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思绪飘远。
来俊臣沉思了一会儿,点头之后又摇头,对裴武狞笑道:“本官承认,你说的话,确实周密无咎,但有一点,始终是你无法弥补漏洞。”
“还记得刚开始我问你的问题吗?”来俊臣笑意扩大,“我故意不让你解释,就是等待着每条脉络理顺后,这个问题是否还存在。”
“现在看来,不管你口若悬河,如何巧妙的掩盖真相,如何费尽心思圆谎到这一步,但这个问题始终没有解决,反而变成了你的破绽!”
来俊臣大喝:“你既是魏王的人,李元勤妻女等人又被魏王所救,你为何还和李元红去东宫报信,李二郎此刻就在东宫,事实俱在,容不得你狡辩。”
“说的做的前后矛盾,既为了魏王谋划,转头便去了东宫报信。撒的弥天大谎,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