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什么藤,食槽里有砒霜,牛喉咙里有砒霜,即便是什么藤,也是李农喂草时让牛误食致死的。”马金刀索性撕破了脸。
李元红听明白了怎么回事,怒道:“马金刀,你安敢陷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
“李二郎,我说了,这是一桩值得的买卖。灭门知府,破家县令,我好言好劝,你们怎么便是听不明白呢。”
马金刀拿出当年在江湖上混迹的发狠来,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裴武也看出了他的变化,问道:“你不怕得罪公主府和魏王府吗,当着我们的面,公然破坏证明李农清白的证物,坐实栽赃嫁祸。”
马金刀笑道:“我这人知恩图报,舍了这荣华富贵又如何?从马三爷做了这不良帅,也可从不良帅做回马三爷。明府对我有提携之恩,他的事非办不可。”
裴武叹了一口气,马金刀油盐不进,拼了他那身官皮不要,也要置李府于死地,以致于他们功亏一篑。
马金刀话没有说错,案子查到现在,最后翻盘的机会也被破坏。光凭牛死,体内有砒霜便够治罪了。
至于雷公藤,县衙一样可以推给李农,把案子断成李农想害牛,先喂雷公藤,不死,才买砒霜投毒,完全符合逻辑。
“两位,考虑的差不多了吧,我当着二位的面把命都豁出去了,你们还下不了决心?”
马金刀也有些不耐烦了。
“也罢,我也没兴致陪二位继续玩了,既然不答应,就这么着吧。县衙这边呢先定李农的罪,然后再传唤李昭德,他想吃牛,杀牛便是他的主使,你们回吧!”
李元红愤恨的盯着他,偏又说不出什么。
裴武却还在观察着牛身。
“喂,喂,姓裴的,和你在说话呢!”
马金刀看着丢了魂的裴武观察了牛身一阵,又蹲了下来,神情极为认真。
裴武没有回答他,而是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天无亡人之路啊,必死的局,竟然柳暗花明了。”
马金刀闻言,立马察觉有些不对,上前问道:“你说什么?你还想玩什么花样。”
裴武拉着李元红,退了几步,赶忙拿出缝制在衣服里面的手绢,示意李元红也像他一样,系在鼻子前。
“良帅,快退后捂住口鼻,危险。”
马金刀见他遇鬼一般煞有其事,也背后有些凉飕飕的,不自觉退了两步道:“什么危险?你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我可不吃这一套。”
李元红也投来疑惑的眼神看向裴武。
裴武表情凝重道:“是鼠疫。”
“这牛,不是毒死的,是患了鼠疫死。你们看,这牛身上有紫色的疙瘩,以前我在村里搞防鼠疫工作时,见过一些患病的动物,症状便是这样紫色疙瘩。”
李元红这才想起李农的话,惊愕道:“怪不得农叔要灭鼠,恐怕庄稼被糟蹋的厉害,竟然到了耕牛染病的地步。”
马金刀却不关心庄稼,而是顺着裴武的目光看向牛身,不细看以为是沾染了些稀疏的牛屎,仔细端详,才发现截然不同,牛毛黄发下果真隆起豆子般的紫疙瘩。
他顿时冒汗,打了个冷颤,道:“这牛害了病,会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