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龄算是明白了程彧为何这么自信。
合着从一开始,他就看透了许尚书等人根本不会说真话。
干脆以此为局,喂他们喝掺了屎的粥。
反过来坐实这群小人的欺君之罪!
此举甚妙!
她震惊之余,红唇微张。
想说什么,可当看到许尚书手里的空碗,赶紧屏住呼吸。
拉着程彧的袖子后退了几步。
而众臣反应过来,则是勃然大怒。
难怪那粥里一股屎味,原来不是真有味儿,而是真的有屎!
“竖子无礼!”
“本官要杀了……呕!”
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很快被呕吐声全方面覆盖。
听取“哇”声一片。
就连明白了程彧的阴险心思,想要毁粥灭迹来证明自己“清白”的许尚书。
终究还是不敌漫天的酸臭气息。
大家都吐了,也不缺他这一口了。
“呕!”
许尚书直接吐进了碗里,看到碗里飘浮着褐色的残片。
“哇!”
绿色的胆汁都被他吐了出来。
萧九龄被呛得也想吐,赶紧拽着程彧,又往旁边退了几步。
而那些没有喝碗里米粥的大臣们,心有余悸地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看向程彧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与恐惧。
此子相貌堂堂,为何对他们下手如此歹毒?
等等!
此子的长相,好像有些眼熟呢?
“陛下,大人们用事实证明了我的计策是正确的,还请陛下派人去寻些干净的细沙,当着大伙的面,加入锅里吧。”
玩归玩,闹归闹。
不能拿难民的死活开玩笑。
程彧不忘朝果果使了个眼色。
愣着干嘛,快趁着没掺沙子,赶紧盛粥喝啊。
果果疯狂地眨了眨眼应下,拿起狗盆,迟疑了一下,在程彧的注目下挂回胸前。
手起勺落,盛了两大碗粥。
当着萧九龄的面,一碗给公子,一碗自己喝。
“???”
萧九龄看着主仆二人旁若无人的互动,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是喝粥重要还是讨赏重要?
你小子御前献计难道就是为了喝这碗粥?
“陛下……咕噜噜……其实我是程实程御史的儿子……咕咕噜……”
程彧一边炫饭一边自报家门。
程实?!
萧九龄听到这个名字,凤眸微缩,诧异地打量着程彧。
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然和程爱卿的眉眼有三分相似之处!
虽有故人之姿,却半点没有故人正直的性子。
尽管不能当作直臣来用,但!
直臣根本不是这群贪官污吏的对手。
将程彧培养一番,可以成为她的股肱之臣!
“说起来,程爱卿的儿子不是拿了朕赏的二百两抚恤银子,扶棺回乡了吗?”
萧九龄眼中闪过一点寒芒,看向处理此事的礼部黄尚书。
黄尚书立即出列,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臣、臣派人去程御史生前租住的院子问过,房主是这么说的。”
“银子臣送去程御史老家了,此去路远,可能无人接收退还回来了,还没向臣禀报此事。”
哼,推得倒是干净!
萧九龄知道这又是一起无头案,查下去也只会由几个小兵卒来顶罪。
她看到程彧与果果狼狈的模样和削瘦的脸庞,声音微哑。
“你们受苦了。”
“好在苦尽甘来,陛下刚才不说献计成功有封赏吗?”
说话间。
大内侍卫们已经将沙子,当众掺进了粥锅里。
看到粥里掺沙子。
现场叫骂声一片,许多人扭头就走。
“贪官们贪了赈灾粮,还往锅里掺沙子,他们真的太歹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