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彧抬头看了眼,才爬上三竿的日头,从怀里掏出一包果果准备的点心。
给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又扔给萧甲申一块。
“礼物刚收完,还没上开胃菜呢。”
眼见客人到齐,程彧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
朝着前方一挥手。
“走!”
看完礼物的数量和重量,换个场地继续蹲。
一群大内侍卫蹑手蹑脚地,沿着墙根往宴会主场挺进。
来到主场中,程彧挑了棵靠墙的老树,坐在树杈上。
将场中的所有人尽收眼底。
“甲申你看那个姑娘,扭得真起劲。”
“看她们出的汗,跳了挺久的,早知道就不在门口蹲着了。”
有了歌舞的余兴表演。
大家突然觉得身边的蚊子,少了许多!
院中。
此时已是人满为患。
中央架起的高台上,歌舞升平。
姿色出挑的舞姬,旋转跳跃不停歇,舞姿妖娆。
眼含秋水的乐伎,怀抱琵琶半遮面,眼波撩人。
空气里除了迷人的胭脂香,还有浓郁的酒香。
坐在当场的客人们,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一边观赏着歌舞表演。
“彩!”
“赏!”
人群中,不时地爆发出一声喝彩,往高台上抛扔金锭子。
许均更是当场花百金,买下一位清倌,亲自送到唐相的桌前。
“唐相,既然今日纳妾,不如好事成双!”
正在低头饮酒的唐相,抬起眼皮看向许均。
视线定格在清倌乐伎的脸上,脸上堆砌出色眯眯的表情。
“好姿色,本相刚才听她吹得一手好箫,往后便留在我身边吧。”
许均见唐相不仅垂涎美色,还惦记乐妓会的本事。
心中不再有疑,立即推了一把乐伎。
“还不谢过唐相?”
“谢唐相。”
乐伎扭动着腰肢,跪坐到唐相的身边。
开始布菜倒酒,并时不时地与唐相眼神交汇一下。
一个少女正怀羞,一个中年正春秋。
“看来今晚,唐相要当两次新郎了,真是羡煞旁人!”
“这人心易变,居然比翻书还快!”
“吃你的花生米,别乱说话,被唐相听到,把你送的厚礼扔出去,让你这辈子入仕无门!”
既然唐相的清廉是装的,能容人一定也是装的。
就在大家转移了话题,讨论着朝堂上的官职空缺时。
却闻有人打听。
“各位大人,唐小姐怎么不在?”
大家见是胶东王世子萧遂,赶忙起身行礼。
“遂世子怎么来得这么晚?飘香阁的花魁都跳完舞了。”
“遂世子快坐。”
胶东王乃是先帝的长兄,文治武功皆是个中翘楚。
可惜母族出身低微,注定与皇位无缘。
先帝驾崩前,特令各封地藩王不许进京。
唯有胶东王世子,在京城附近游猎。
游玩三个月,不仅没回家,还经常交结朝中大臣。
由于萧遂出手阔绰,拿人手短,大家对他非常客气。
称病多日未上朝的黄尚书,等萧遂落座到矮几旁,急忙开口。
“遂世子有所不知,唐小姐因不许唐相纳妾,父女吵翻,入宫陪驾去了。”
“竟有此事?”
萧遂满脸探究地望向唐相。
他为父亲大计,特意留在京城交结重臣。
像执掌户部的许均、礼部的黄贺,皆已成为盟友。
唯唐相不贪不痴且不轻慢,唯一的弱点就是掌上明珠唐小姐。
“唐相竟不顾唐小姐的颜面,实在出人意料。”
黄尚书听到他的嘀咕,凑上前来。
“世子,你这段时日不在京城,不知道这世上,出人意料的事,多了去了。”
黄尚书刚要提起横空出世的程彧。
啪!
酒杯清脆的迸裂声,让敲敲打打热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坐在树杈上快睡着的程彧,听到摔杯为号,顿时精神一振。
开胃菜上桌了!
“什么东西碎掉了?”
“好像是唐相的酒杯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