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外来者不会顺势把我们也喂给他们驯养的恶兽。”

独眼鱼人低声嘟囔道。

“与外来者的沟通是个问题，我族中无人通晓他们的语言。”长者的赞同让古诺收敛起过激的情绪，思量着该如何补全计划的缺漏。“我们需要一种能与外来者建立联系的方式。”

“禁忌之渊怎么办？”独眼鱼人又问道。“长滩拦不住外来者，继续放任下去外来者迟早会触动禁忌，皆时那游鳞之灾我们该如何抵挡？”

“游鳞之灾只是个传说，谁知道是真是假？”古诺对同伴的畏首畏尾很是不屑。“长滩氏族名义上是禁忌的守卫，几个世纪以来却是连靠近禁忌之渊都不敢，谁知道有多少有心或无心之人绕过了长滩的视线，触动过禁忌之渊的隐秘，而我们可曾见过半点所谓游鳞之灾出现的迹象？”

丝欧佐群岛的每一个鱼人氏族都知道关于游鳞之灾的传说，这个古老的预言来源已无从追溯，只在鱼人氏族中代代相传，它宣称禁忌之渊的海水下沉睡着被世界遗忘的憎恶，当被遗忘者苏醒，它们将化作吞噬一切的天灾，而就生活在丝欧佐群岛和群岛西面大陆沿岸的鱼人氏族自是首当其冲。

因为这份传说，丝欧佐群岛最东侧的岛屿成了鱼人们口中的永寂岛，他们期望永远不要有人打扰被遗忘憎恶的长眠，长滩氏族也成了永寂岛的守卫，阻拦着每一个试图踏上岛屿的莽撞之辈。

直到艾纳塔尔的开拓船队在岛屿的东部沙滩登陆，并在禁忌之渊的海崖上尝试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观测。

任何古老的告诫都注定会有被嗤作荒谬论调的一天，游鳞之灾的传说也不例外，曾去过一次禁忌之渊水域、感受过其中无休怨念的古诺虽然不会否认其中可能存在的邪恶之物，却也不认为他们应该被一条莫名其妙的预言拖累大半心力，因此畏手畏脚。

冥灯氏族因为摒弃元素研习死亡而被放逐，他们本就是禁忌之路的探求者，自当无惧无畏。

“就算禁忌之渊下的憎恶苏醒，最先迎上它们的也是外来者。”古诺这样说着，试图给自己犹疑不定的同伴一点信心。“况且那些古老憎恶说不定早就在漫长的沉睡中被梦境与时间消磨尽了力量，威胁十不存一，届时我们今天的畏缩便都成了笑话。”

“外来者是一个变数，一个是能让冥灯氏族崛起的变数，我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佝偻身形的老鱼人做了最终的决定。“尽快找到与外来者交流的办法，与他们达成协议，在此之前谨慎行事，不要让他们对我们产生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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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之渊上方的海崖边缘，安诺恩正独自俯视着翻涌的海水，眼底映出水下涌动的怨念。

他把玩着掌心的骰子，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