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瑜妃娘娘勾结朝臣,逼害臣子,意图干政。”
“臣要举报瑜妃娘娘!”
倏然,舞池投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音乐戛然而止。
舞会按下了暂停键。
人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个年轻的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不顾众人疑惑的目光,径直地走向高位之上的皇帝。
皇帝正与苏稚楹调情温存,被人如此粗鲁的打搅,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
苏稚楹从皇帝的怀里出来,移到了一旁。
皇帝冷冷地看向跪在底下之人,散发出来的王者魄气,重重地压在中年男子的脊梁上。
中年男子努力地挺起脊梁骨,硬生生地扛下了皇帝杀人的目光。
“吏尚书之言,朕未听清。”
吏部尚书唐永青深深地看了苏稚楹一眼。
苏稚楹正直不阿地对上了唐永清的目光。
和那人确实有些相像...
唐永清鼻子狠狠地出了一口气,面对皇帝:“臣要举报瑜妃娘娘勾结朝臣,逼害臣子,试图干政。”
“望皇上明察!”
唐永清直直地跪了下去。
皇帝眯了眯黑眸。
空气沉默了片刻,让唐永清的心跳到五官之上。
“吏尚书此言,可有证据?”皇帝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
唐永清抬头,中年男子坚硬的脊梁骨好似一夕之间,断裂了。
“臣的儿子,吏部侍郎——唐亦安被瑜妃娘娘逼死了。”
唐永清话音刚落,一位比他更甚的老者上前,重重一跪。
“臣的孤女,也因瑜妃娘娘,自杀身亡...”
“望皇上为臣做主!”
两个重磅的消息,将宜居园轰炸开来。
人群立刻骚动。
苏稚楹望着那名老者,蹙眉。
人群陷入了头脑风潮之中。
“吏尚书的儿子唐亦安不是娶了户部尚书的独女菲嫣儿吗?这两家不是一对亲家吗?这是怎么回事?”
了解唐亦安的人立刻站了出来。
“唐亦安以前可是一个神童啊,出口成章,贡院免试入取,就连颜如瑜颜公子都夸他是一个天纵奇才,将来必有大为,谁知啊?竟然沦落到何种地步?!天才不经夸,夸不起啊!”
“还有,唐亦安自从娶了菲嫣儿,就整日在风花楼酗酒,每日都有酒楼娇女作陪,菲嫣儿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嫁给了唐亦安,简直就是瞎了眼了...”
“没想到如今,这两人竟然一同去了...也算是一对苦命鸳鸯...”
听到众人对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的议论,唐永清脖子涨红了一圈,连带着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本以为自己儿子唐亦安是家族的希望,天赋异禀,又得到了官家的认可,仕途之路可谓是一片光明。并且他还为唐亦安拉到了户部尚书菲炅的支持,让菲炅的独女菲嫣儿嫁入了唐家门。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放着家里的美娇妻不管,整日跑去喝酒,夜夜留宿在歌姬之地,还经常要菲嫣儿将他“请”回家...
唐亦安的做法,不仅仅丢了菲嫣儿的名声,连带着唐家的名望和菲炅的脸面都丢尽了,让他们这两个半百的老家伙成为了同行的笑话。
因为这门亲事还是他说成的,唐亦安对菲嫣儿如此侮辱,连带着他都没有脸面见菲炅了,固然两人在官场上的地位是一样的,但每次见到菲炅,都会让他下意识有亏欠感,觉得自己没有脸面面对菲炅...
“哼!”感受到唐永清的羞愤和不自在,同他一起下跪的户部尚书菲炅鼻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带着浓郁到骨子里的不屑和愤恨。
听到菲炅嘲弄的口气,唐永清更是不自在,额头都凝聚出虚汗来,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了保持住自己的气势,他只能任由虚汗糊了眼。
“到底发生了何事?”皇帝不冷不淡地看着下跪的两人,漫不经心又暗中压迫的气势打在两人的脊梁骨上,“你们两位,谁先说?”
唐永清弱弱地看了眼菲炅,菲炅危险地横了他一眼。
唐永清立刻清了清嗓子,说道:“回皇上,臣的儿子,唐亦安,在与瑜妃娘娘见面交谈后,便在家中割喉自杀了...”
说到这里,唐永清顺好的嗓子突然卡出一口粘稠的浓痰声,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和虚脱从胸口蔓延到全身,抽取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脖子的青筋爆了出来,上不来气的话,在胸脯好低起伏下,又半停歇地说了出来。
“瑜妃娘娘,臣斗胆问你,你与臣的孩子,唐亦安说了什么?才会让他那么骄傲的人,竟然想要抛下自己的妻子和父母而去?”
唐永清恶狠狠又绝望无助地看着苏稚楹,眼眶中的红血丝被过度悲伤爆了出来,鼻子剧烈翕动,双唇颤抖,脸颊的肌肉都在抽搐,整个五官扭曲变形起来。
一夜之间,自己的儿子没了...
儿媳妇也跟着去了...
自己的妻子,一下子承受不了这两个消息,好端端的一个人,一下子就病倒了...
威望的唐家,就这么好端端地萎缩了...
唐永清虽恼怒儿子唐亦安不成器,放着大好的天赋去虚度年华,但他再气,也从未希望自己的儿子离他而去啊...
他也为唐亦安悲哀,他知道唐亦安怎么了,他知道唐亦安心里记挂着一个名为叶以檀的女子,但是那名女子是不可能和唐亦安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