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许久，叶辰的呼唤并未得到回应。

九叶剑草彻底消逝了吗？

叶辰不得而知，但他不可能耗在这里，止步不前。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于是他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一声叹息悠悠传来。

“时运如此，仙路争渡，何时曾有过尽头？”

叶辰的脚步止住，转身行了一礼，认真答道：“仙路亦有尽头，但路尽亦不是终点。”

“我败了，看不到高处的风景，唯有托付后来人。”九叶剑草自战场中走出，一袭碧衣，风华绝代，“你的见识很不凡，可愿透露身份，满足我这死人的好奇心？”

叶辰沉默。

“不便直言相告吗？也好，不妨由我来猜一猜，这样更有趣。”

九叶剑草露出微笑，随手向虚空中斩出一道道剑气，并施以各种变化，“你其实并不属于这片古史，在这一点上，真龙、无终他们也持有相同的看法。”

“其实，早在你第一次出现在此界时，我们就注意到你的存在，尽管那时你很弱小。我们推演，亦曾去岁月长河求证，自过去、未来寻找你的去向。”

“可是不管我们抵达哪个时代，到处都有你留下的传说和痕迹，唯独不见你的真身。”

“所以你刚刚那番话是故意为之，对吗？你的身份和‘帝’有关，你知道‘帝’的秘密，甚至你见过真正的帝，所以你才能告诉我，仙路尽头的事。”

叶辰愣在原地，没有回答。

倒不是因为他有意无视仙王的询问、对前辈行无礼之举。

事实上，他全程都在默默地倾听九叶剑草的话语。

然而，他心神却在无形中被对方所演示的剑诀所牵引，那份非凡的奥妙、斩尽万物的剑意，悄然间在其心头留下深深的烙印，如一颗草籽般，在润物无声的春雨中生根发芽。

直到某一刻，叶辰忽然发觉，他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一座草庐之中。

九叶剑草微笑着为他倒上了一杯茶。

尚未完全回神的叶辰本能地接过，尝了一口。

不是什么仙茗，就只是凡人世界再普通不过的茶水。

“平凡……”

叶辰的心头闪过一道霹雳，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启发，令他茅塞顿开，心中的小草眨眼之间成长到覆压苍宇的程度，而后复归平凡。

平凡之中孕育着不凡，当不凡发展到极致，亦会返璞归真。

自然而然地，一道剑气自叶辰的指尖浮现，平平无奇，如同微风扫过草尖，看不出有什么威力。

但随着剑气抵达终点，只见天幕被斩裂，整片星海一分为二。

“感谢前辈赐教。”叶辰郑重道谢。

“我并没有教你什么，你只是悟性好，得了该有的东西。”九叶剑草摇头，“如你这般的天资，就算没有我，你未来的成就也不会受什么影响。”

叶辰心知这只是对方的客套之辞，不可当真。

能学到别人的传承，自然是因为对方有所求。天下从来都没有白掉的馅饼，一切都在因果之中。

“前辈的问题，我难以尽答。”

“不过前辈若是愿意，待我登高之时，亦可渡前辈归来。”

九叶剑草明眸闪动，“哦？只剩残念也可渡？我听闻仙域中曾有人炼出过三生药，可救垂死之王者，但即便如此，亦不能使死者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