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把手贴在镜面上,换形后的掌心仍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镜像位面虫这一茬,应该过去了吧,不至于是量产生物,依旧潜藏在镜像世界之中伺机而动。
回头,那些没有对神启教死心塌地的人群早已躲得远远的,见捷蔚胜出才敢靠近一些。刚才一头撞上来的那个人也早被异情部拉走,地板上的血迹还没有清洗干净。
“我听说你被你的神使所认可。”见徐晚碧不和上次一样拍屁股走人,零换形为应雄,低头说道,“而你在你的神使受困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这么看来,对于你的神使,你也没那么在乎。”
“神使所行,必然不是我等凡人能够理解……”
“你的意思是,它是自愿被捷蔚杀掉?”楚易宇走了进来,在徐晚碧身前俯下身,“搞了半天,最后它那么抽搐,原来是在表示开心呐。既然它如愿以偿,以你为首的信徒们应该为此感到开心。”
楚易宇蹲了下来,直视着徐晚碧的双眼:“那为什么你不笑呢?是笑不出来吗?”
“你这样侮辱神使,是要遭天谴的!”有一名神启教徒大叫以示不满。
“天谴?”应雄扭过脸去对着他,冷笑,“气象位面虫引来天雷我都吃了个满的,这算不算天谴?”
“各位,只要驭灵先锋还在,所谓的‘神使’就永远是上不得台面的位面虫。”应雄摆正姿态,朗声宣布道,“真想把这些怪物把神供着,那也得等我死在它们手里之后再说。”
“冠冕堂皇!你不也是位面虫?!”
“‘位面虫’,不是‘神使’吗?”见又有一个神启教徒蹦出来,应雄便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回击道,“你认为我和它们一样,那就该乖乖听话。”
从进入大讲堂之后的一切过程都被做了双份视频记录,零的第一人称,以及异情部的摄像设备。通过整理,剪辑之后,就可以把这份资料发放给大众,也算是一种简单的宣传。
镜像世界的谜团,到底是没有搞清楚。镜像位面虫到底是怎样做到在多个相隔遥远的地方来回出现,镜子介质的变化,到底是怎样控制……这一切,都随着镜像位面虫变成两半之后,烟消云散了。
捷蔚或许知道,但……
操纵雾汽散去,镜像世界里的陈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每天都要拿起来的牙刷,都要拧的水龙头。
看向镜面,那边是一样的陈设。镜像世界形成之后,镜子就变成了单纯的玻璃,不再具有反射的功能。
想在镜像世界解灵,却又担心会出什么问题,于是孔适试着解灵一小部分——不行,捷蔚在抗拒着,仿佛一旦解灵,孔适的躯体就会因为异常而支离破碎。
孔适冷不丁想起自己和镜像位面虫交战前的经过,那古怪男人实际上是镜像位面虫投射在现实世界的镜像,位面虫离开,他就会消失。
当时自己也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只是默默把灵力传输至镜中,看看能不能在镜像世界中把捷蔚构建出来。
这么分析的话,那时孔适的肉身,也算是一种投影。
这样也好,不然还以为堂堂驭灵先锋捷蔚回归现实世界得从镜子里狼狈地爬出来。
运用镜像位面虫的能力,孔适看到洗漱台前出现了自己,再把一切转移过去……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是人类,所以回到现实世界了?孔适推开盥洗室的门,确信没有问题。熟悉的客厅,没有镜子的装饰,也没有神秘莫测的雾汽。
死了不少人,这对碎壁计划的实行部门——异情部造成了不少影响,民众对他们和位面虫的态度恶化更甚。即使这样,异情部还是把视频资料放出,给不知情的民众看看神启教的真面目,争取民众在排斥异情部的同时,也能远离神启教。
镜子的使用限制被解除,有些胆大的,在当时没有销毁镜子的商家赚了个盆满钵满,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这也催生了另外一种小众观点,根本没有什么位面虫,那些都只不过是演出来为了骗纳税人的钱的把戏。
异情部和那些奸商也是一丘之貉,很明显这次就是和不知道哪个奸商串通好了,好大赚一笔,说不定异情部年底业绩也把这个算在里头了。
孔适也是把零的第一人称视角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毕竟这个视角可是付费购买的,再加上他也想知道自己用捷蔚的视角观察,和零的视角,到底会有什么区别。
从放出来的片段来看,零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孔适封灵,认真对比视野的细微差距,也没什么不同。
倘若戴上虚拟现实眼镜,看零的第一视角更是一种新奇体验。某家医院的保安亭里就有人仰倒在老人椅上带入第一视角,不过由于零并没有使用什么能力,刺激感也没有多少。
不过这是异情部第一次把这种视频流出来,说不定以后零大展拳脚的记录也能供给民众自娱自乐,享受一下当英雄的刺激感。
“别看了。”有人敲了敲椅子,催促他摘下眼镜,“到点了,换班吧。”
保安摘下眼镜,伸展了一下躯体,掏出手机,一边玩着游戏一边耳听八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电量告急他才抬起头,扭扭脖子,这才发觉天色已晚,连忙起身巡查。
这小医院也没什么可检查的,就是这两天说血库老是被偷,上面强制自己有时间就来检查一下。
对此,保安也是不以为意,前几天刚有人闹过献血却享受不了免费用血,声称要把医院骗的血抢回来的事,大概率就是他们搞的事端。
照常巡视到血库门口,保安发现了几滴鲜红的血迹,这些血迹在冷白的瓷砖上显得格外刺眼。
保安愣住了,这帮家伙怎么毛手毛脚的,留下这痕迹——保安不露声色地瞄了一眼摄像头——这么明显,自己可没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摸那些血迹,感觉是滴落下来没有多久,追上了,说不定还有什么奖金呢。
追不上也无所谓,反正自己也尽力了。
走了没几步,他就看到了一袋空血包,血迹却没有停止,仍然在延伸。
“见鬼。“保安自言自语,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站起身,咽了口唾沫,决定继续沿着血迹追踪。
手电筒的光束在走廊的墙壁上跳跃,伴随着他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医院里。
血迹沿着走廊延伸,时而断续,时而密集,仿佛在引导他走向某个未知的深渊。保安的心跳随着血迹的深入而加速,他很好奇,能脑子一抽选择来医院偷血包的人,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他来到了一个转角,血迹在这里变得更加明显,空血袋又出现在了地面上。保安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响,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清晰。他注意到,左边的病房门似乎都微微敞开,这让他感到更加不安。他推开第一扇门,病房内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冰冷的病床上,一切都显得异常安静。
“有人吗?“保安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病房内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退出病房,继续沿着血迹前进。当他推开第二扇门时,眼前的场景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病房内,一名护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脖子上有一道骇人的洞口,却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去他妈的……“保安意识到眼下事态已经不是一开始设想的小偷小摸了,这绝对该上报异情部了。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迅速掏出手机,拨打异情部的紧急热线。
“是异情部吗?我这里好像有位面虫出现了,有个人被活活吸干,一滴血都没剩下。“他的声音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变得有些颤抖,“我在……”
保安汇报完自己所在地址后挂断电话,他的心情异常沉重。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病房。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嘶嘶声,像是某种生物在呼吸。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谭若菲在收到这则消息之后,立刻通知了应雄。应雄连忙带着安凌叶和楚易宇赶往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