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大战前三日

陈彦昌许久未有动静了，他将近段时间来所得的利润，捐献给了大顺户政府，由此得以安稳度日。

张通判也很久没来找他了，二人的同盟关系基本宣告破裂。

陈家武仆夜鹰赤蝎，已离开十日之久，今日回京，便马不停蹄向陈彦昌报告。

“报告当家的，我们跟查了京城到锦州一带，有几个发现。”

陈彦昌问道：“是何发现？”

夜鹰答道：“一个月来，辽东来的客商越来越多，他们带来了很多东北许多奇珍异宝。”

陈彦昌淡淡说道：“大明倒台，大顺尚未接管全境，清军未有入关，此时正是商贾走货的良机，没什么奇怪的。”

赤蝎说道：“据军中流言，东征的大顺军粮草似乎出现了问题，里头夹杂很多发霉的谷物，兵士们宁愿吃一种小巧饼食，也不愿起锅造饭。”

陈彦昌皱眉思索着：大顺征粮，以前是直接从大明粮仓和富户家里劫掠，称王称帝后，才开始收敛，从沿途百姓处收购。

因大顺义军得民心，一直以来均无大问题，为何这次？

夜鹰继续说：“还有一事，追赃助饷后，很多前明官员纷纷南逃。”

陈彦昌重重吸了一口气，这三件事单独一件拿出来，都算不上什么，但串联在一起，就令人遐想了。

最坏的结果是：大顺正渐渐失去北方的统治力，外部势力渗透，投降派转为反对派。

“永昌帝危矣啊……”陈彦昌叹息道。

他最后吩咐下人，去买一些辽东商人的奇异货物，什么都行，只要是没见过的，新奇的，产地在辽东或辽东东部、北部的都行。

李自成大军行至卢龙县，山海关的败报果然如约而至，但眼下更棘手的状况是，军粮出现了问题。

按原计划，今日可抵达山海关，可因为军心不稳，进军速度缓慢。

在斩了粮官、两个百户、十几名带头动乱的士兵后，方才勉强平息骚乱。

李自成于大帐内，召刘宗敏、李岩等将领议事。

李自成先说：“坏粮之事朕便不追究了，大军余下三日存粮，若还有坏粮，则两日不到，说说看，如何解决？”

刘宗敏答：“皇上，这还不简单，我派几支队伍，去周边府县筹饷不就得了。”

李自成白了他一眼：“你这是筹饷还是索饷啊？”

有什么区别吗吗？反正咱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刘宗敏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重新组织语言：“能筹便筹，不能便索，不给索便罢！”

“大军还有两日便到山海关，到时一鼓作气，夺关缴饷，岂不美哉？”

“你……”李自成差点被气死：“捷轩啊，与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如今已不是匪了，王师既出，要师出有名，勿扰百姓。”

“还有，身为大将，内要胸怀大局，通盘掌控，外要看清大势，团结善战，你说你，哪一点做到了？”

刘宗敏毫不犹豫回答道：“我善战！”

李自成重重地闭上眼睛，头别过一边，表情狰狞。

过了好一会才说服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罗勇，说道：“李岩，你说说。”

罗勇思考了一会，便说：“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臣建议立即追查问题粮草来源，追责问罪，举一反三，避免下一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