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不想让兰姨失望,只能努力往嘴里塞。
薄司泽坐在一侧,看着她嘴里塞的鼓鼓的,碗里的菜山刚消灭了些,兰姨立马满上。
知知眼睛瞪着碗,瞪的贼大,却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皱着眉沉了脸,吃的满脸悲愁。
他觉得很好玩儿,喝了一口汤,放下碗。
“兰姨,你可别虐她了,她本来就吃的不多,小心撑着胃。”
兰姨反过来对薄司泽没好脾气道:“肯定是因为你说她胖,好好一姑娘饿的干巴瘦,饭都不敢多吃两口。”
又转过脸,对知知笑道:“知知,你喜欢吃就多吃点,他敢乱说你我抽他。”
薄司泽睨了知知一眼,笑道:“你乱说,我明明喜欢胖一点的。胖一点的抱起来手感好。”
知知端着碗,听着骚话说到自己耳朵里,脸微微泛红。
“我才不信,要不是你惹人家生气,人家房间都不让你。”
薄司泽闭嘴不说话了,只是笑的停不下来。
摇晃着身子朝她倾过来,用胳膊肘撞她。
知知被打趣的有点不好意思,用筷子小颗小颗的拨着米粒。
其实吃饭一直都是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却有一种又惊又冷又暖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在温家,吃饭是她的工作她的必修课,必须绷着身体打足十二分的精神,才能挨过那半小时四十分钟。
但在这里,在薄司泽的家里。
吃饭就仅仅只是吃饭而已。
喝了姜汤,吃了感冒药。
临到睡觉前,知知后脑勺已经有沉重之感。她想应该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沈嘉的骨灰罐就放在主卧的桌上,她一眼能看得到的地方。
原本还有些担心薄司泽会觉得晦气。
耳边传来男人戏谑的声音:“我是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者,你楞是把骨灰罐放在床头,我也不介意。”
“……”
*
(回忆线)
迦南美地共和国,加拉河上游谷地。
一辆军绿色越野车从大道驶向峡谷,周围的路逐渐变的崎岖不平。两边的峡谷越来越窄,高耸陡峭的崖壁朝中间挤压过来,让人无端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Lee他一只手架在车窗边缘,只用一只手操控方向盘,朝看不到尽头的道路驶去。
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那姑娘,竟然还在哭。
男人微微挑眉。
不就是剪掉两根头发,又不是剪掉两只手指头,这么能哭?
他收敛回视线,看了眼放在手边的水。
暴徒袭击完博物馆后,一路逃之夭夭。车子出了城暂时甩掉那些警察和军队后,这一行暴徒在一个集合点稍作休整。
被关在车尾箱的温知知才被放了出来。
亚伊一直坐的是Lee的车,但接下来两辆车要分头走,需要做一些调整。他们给温知知换上了亚伊的衣服,又剪掉了她的头发。
Lee抬手给她盖上亚伊的棒球帽,帽檐往下狠狠一压。
因为他手劲太过用力,知知不仅头往下跌,身体也控制不住往栽。
就像个不倒翁娃娃。
马克和瓦西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看到Lee竟然嗤笑了一声。
温知知头小脸小,棒球帽戴上后,只看得到半张脸——一个挺翘小巧的鼻尖,肥嘟嘟哭的绯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