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薄司泽抬不起眼皮,太累,只能别开俊俏的脸蛋。
凌医生说伤口缝合的不错,交代了些注意事项,薄司寒一个眼神示意,让他先退下。
他三两步走到床边,随手拉闭合上窗帘,转过身来,手里又抄过一把椅子。
分开腿,正对椅背坐下。
“来,我们谈谈。”
薄司泽抬眸:“先说说你。”
薄司寒扯了扯嘴角,手臂交叠枕在椅背上:“他叫你离婚,你不肯,他把你打了?”
薄司泽双腿交叠,往后一靠。
下巴朝他抬了抬,轻描淡写道。
“要不是我不想留下案底,那把老骨头压根不够我拆!”
够狂!
也够跩!
薄司寒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
老爷子刚才对他进行爱的教育,却不知道自己才是在鬼门关的边缘走了一遭。
不过,对于薄司泽的嚣张劲儿,薄司寒并不生气。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他继续问。
“?”
“一开始你叫凌医生带话,让老爷子上温家给你提亲。昨天你和温知知人都在薄家,就不能跟老爷子好好座谈,非得搞些偷鸡摸狗的事出来?”
“分清主次,偷鸡摸狗的人是你们。”
他双手交叠,躬身向前。
“我叫老头子提亲,这是一笔生意。我又不是来跟他谈亲情感情的,他凭什么抓我老婆?”
行了。
薄司泽原本都没打算让温知知跟薄风会面。
因为没有必要。
他想要的只是薄家的面子,而根本不想薄家插手他婚姻的里子。
按照他的预想,他这颗弃子的去留以及未来跟薄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要拿着合适的筹码登门拜访,谈好请薄风露面的条件,纯粹的生意关系。
到时候温家那边稳定了,跟这边完全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但薄风这糟老头子,一副对他人生大事管定了的态度。
不仅对温知知不满意,还想要薄司泽离婚,按照他的心意去联姻。
他在中东腥风血雨里朝不保夕的时候,也没见这糟老头子伸出一丝援手。
现在他稳定下来,糟老头子反而担心他被坏女人骗,嫌弃他所娶非良配。
你说这糟老头子要不要脸!
这些怨气,薄司泽只是放在心里骂,没有骂出声。
薄司寒不过寥寥听了几句,点了点头。
明白了。
明白了。
聪明人不用把话说的太明,话说到这份儿上一点就透。
只是还有一点。
薄司寒只是不敢太确信。
非得亲口问一次。
“你既不想认祖归宗,却让老爷子以寰宇掌权人的身份帮你上门提亲,这么做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就为了自己在岳父岳母面前面上有光?还是有别的缘故?”
薄司泽知道他这二哥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只是没必要在这些不相干的事上跟他多费唇舌。
不耐烦的皱眉。
“不能说重点?”
“不想说,不想说也行,我就是关心关心我三弟。”
他刚才又打了一支烟。
弹了弹烟灰,又绕回重点。
“关心我?”薄司泽明明没有笑,身上却似披着一层笑意:“薄司寒,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敢摸着胸口说你还有心。”
他吊儿郎当地转着一个从香薰罐里干肉桂棒。
“怎么能这么说你二哥呢?我要没那个关爱弟弟的心,就今早上,我还放你的水呢。”
薄司泽不吃他画的饼,也跟着笑。
“你那叫放水?还是该说叫给薄司礼添点堵?薄司礼压根不知道我来了,他也不会有太多警惕性。但是你不一样,你知道怎么样事情推动到不可收拾。于是让糟老头儿大清早就看看他最爱的大孙子如此不堪重用。”
薄司泽的眼睛幽暗,嘴角却在笑:“想必薄司礼现在恨死了我,你倒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去,还顺带看了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