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被赶下车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了一眼路牌,路牌用红色油漆刷上的文字她从未见过。
大概是这个村的村名。
硬着头皮继续往村子里走。
看能否找到人帮忙。
此地荒芜,沿途都是低矮的的灌木丛,走一段儿就是废弃的土屋。
不远处终于有三两个穿的灰扑扑的妇女,端着陶盆在说话。
知知如蒙救星,赶紧上前搭话。
“请问……”
那三个长相奇特古怪的妇女,敛了笑,上下打量着她。
她说英文,她们没有反应。她说了几句简单的希伯来文。
那三个妇女相视一眼。
彼此喋喋交流起来。
叽叽咕咕,说的是知知从未听过的一种语言。
那一刻,知知就已经有了不对劲儿的预感。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她用英文说着道歉,连连后退。
那三个自说自话的妇女突然闭嘴,知知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她们团团围住。
她们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伸出做惯了粗活的手,往知知身上摸。
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们,你们别这样。”
知知大惊失色。
双手难敌六手,那妇女力气又大。当她们发现她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倒是穿在身上那件衣服质量不错,也很漂亮。
撕下来可以给孩子做衣服。
不由分说,两个人挟持住她的胳膊,另一人动手撕她的衣服。
知知拳打脚踢,又用牙咬,终于从她们手下逃脱。衣服被撕了老大一个口子,她拼了命的往村子里头跑。
步伐从快走变成了快跑。
刚才还怕没有人,现在人慢慢多了起来。
原以为情况会好一点,却不想越发不受控制。
村子里几个男人望到了她。
因为战乱,男人残缺的身体都有残疾,脸上则带着一种穷怕了的麻木。
当村子里突然多出一个年轻的异国女子,就像一朵刚摘的花丢进了腐烂的死水里。
男人们的眼神像一束光射过来,带给知知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丢掉手上剥了一半的死羊,朝着她走了过去。
知知步步后退,回头看了一眼,头皮发麻。
那三个妇女也跟了上来。
仿佛羊入虎口,即将被鬣狗分餐殆食。
她被堵进了死胡同时。车子鸣笛的喇叭声从旁边震了过来,打断了这场狩猎。
那群人气势减半地往后退了一步。
知知随着所有人的视线望过去,那个扬长而去的人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这里,他出现的悄无声息,就像一个鬼魅。
他的确也是个帅的可以的男人。
靠在车门外,低头打一支烟。
傲慢到死,跟这里格格不入,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却又实在扎眼。
如果不是故意整她,知知估计也会看上好一会儿。
但现在她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头皮往下。
手心里都是汗。
男人漫不经心的的叼着烟,望过来,嘴角带着点儿坏笑。
他对她的恐慌害怕,毫无愧感地乐在其中。
点儿都不矫情。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一会儿。他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车灯亮了起来。
他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又按了一下喇叭。
很刺耳的一声。在提醒她,她离开这里的机会只可能有一次。
就是现在。
最后的追赶只有十五秒钟,这十五秒钟把心跳都跑了脱了序。
知知拉开车门,后脚上了车。
门锁“喀嚓”一声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