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渊神庙时,白骨人说过的话忽在心中闪过:“临渊神帝的传承,你可敢要?”
“是谢是恨,犹未可知!”
姜蛮脑海如惊雷划过,瞬间清晰起来,一切都通了!
临渊神庙,神帝传承,这哪里是神庙神帝,分明是邪庙邪神!
“不,我不能成为邪莽,不能被这股邪恶意识主导!”姜蛮心中咆哮,右眼闪过坚定之色,自我意识瞬间占据上风,左眼内那股子邪恶逐渐平稳下来,虽看起来还是邪气森森,那种灵动之意却不在了。
失去了邪恶意识主导,脑海中的道音并未停止,依旧在自行运转,姜蛮有种强烈的感觉,只要他愿意,一个念头就能中断这一切,但他不敢妄动,方才那马脸男人险些杀了他,而且言语中无不显露此人的恶念,说不定此人也是个邪莽,念头浮现的刹那,姜蛮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为什么要用一个“也”字?难道这短短瞬间,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邪莽的身份?
不!我不能成为邪莽!姜蛮再次坚定本心,他必须想办法改变这一切!旋即无视马脸男人的惨叫,闭目凝神去感受脑海中浩瀚无尽的传承,走马观花般掠过一条条无关的讯息,去寻找能够改变眼下现状的方法。
他的传承更倾向于继承,是由拜将台直接烙印在脑海,只需慢慢消化,就可融会贯通直接化为身体本能,因此省去了领悟理解的过程,当即心无旁骛游荡在浩荡传承之中。
这一闭目就是许久许久,半空那枚竖眼由一条缝完全张开显露出诡异的瞳孔,马脸男人痛的连惨叫求饶都含糊不清了。
此刻,若能穿透马脸男人的身躯,则能看到他的心脏被一团混沌无序的紫黑色火焰包裹,那黑色似蕴含着无穷厄运灾劫与种种不详,任凭那心脏砰砰跳动,想要调动力量来祛除火焰,都却如蚍蜉撼树,无法改变丝毫。
看似一拳之握的心脏,内部别有天地,彷佛蕴含着一片广阔星空,一颗颗巨大的血色洞窟悬浮,足足有九百之多,这些全都是马脸男人的血窍,一共九百一十二枚血窍,被一道道血色水流彼此贯通连接在了一起,显然,他已突破了神藏境跨入了归心初期。
一缕紫黑色火苗忽然钻入心窍内,宛如干柴碰到烈火,那血窍如滚油似的,一触即燃,须臾间一枚血窍被浓浓火焰吞没,这一下马脸男人发出了此生最为痛苦的惨叫,其心窍之内,火焰以一种摧枯拉朽不可阻挡的势头,将他的大半血窍引燃。
这才仅仅十息不到的功夫,很快,剩下的血窍也都步入后尘,整个心窍一片火海,随着火势增强,第一枚被点燃的血窍开始扭曲,其内的气血之力雾化,化作红色烟丝,血窟开始崩塌,构成血窍的奇异物质溶解,化做了白玉色水流,一缕缕隐藏在马脸男人心窍内的驳杂厄灾之源迅速瓦解,回归混沌无序的状态,化做了黑色水滴。
至此这一枚血窍彻底不复存在了,三种不同颜色、不同形态的本源力量被火焰炼化,最终形成一颗拳头大的褐色血珠,如心脏一般微微跳动着。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
第四百二十枚!
第四百九十枚!
外界,半空中竖眼迅速眨动,每一次眨动都有一条血丝从眼珠里长出来,数百次之后,密密麻麻的血丝疯狂生长,扭动着刺入下面的马脸男人体内。
“啊…”
“背棺前辈饶命!”
“饶…饶…命…”
马脸男人此刻生不如死,以至于无数年后都无法忘记今日之事,他恨,他怒,但更多的是悔意。
他悔不该招惹姜蛮这个邪魔,明明自己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邪莽,可在姜蛮面前,他根本不配叫邪。
他的惨叫与求饶没有得到丝毫反馈,姜蛮始终闭目沉思状,此时是暴起杀人的绝佳时机,但马脸男人的心窍一片火海,不要说调动气血了,此刻他痛的恨不能死去方算解脱。
下一刻,他绝望的看见那密密麻麻的血丝从自己的心窍内抽出,每一条血丝上都裹着一颗血珠,马脸男人浑身一颤,惊恐到无以复加。
那可是他的血窍本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