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在哪?你把我妹妹怎么了?”钟诚与那女人交谈时胡曼云的目光就在房间里巡视,可除了那个女人和一头怪物之外,房间里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胡曼云心中焦急忍不住向女人质问。
“啊?那个瘫痪的小姑娘原来是你妹妹吗?让我想想,我把她放在哪了?”女人的惊讶略显浮夸,她继而做出思索的姿态,没几秒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把她放进我小宝宝的肚子里了!哈哈哈哈。”
胡曼云愣住了,她无法理解‘宝宝的肚子’是什么。
女人笑的更癫狂了,她挥手叫一声:“宝宝,过来。”
那个身高两米多全身苍白,极为枯瘦,面部被触手覆盖的丧尸怪物随即走到女人身边,低下身子,用光秃秃的脑袋去蹭女人的手。
胡曼云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浑身筛糠似的抖,她指着女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妹妹孱弱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中,眼前却只有那个女人狂笑的画面。
胡曼云从小就没有父亲,母亲是个流浪的瘾君子,根本不管两个女儿,唯一照顾她们的奶奶离世后,她只能和妹妹曼玉相依为命,两个年幼的孩子被母亲找的新欢赶出家门,她们只能四处流浪。
还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冷的桥洞里都住不下了,她和妹妹只能躲到一间老屋的阁楼里。
可还是冷,真的好冷。
她出去找吃的不仅没有找到,还生了一场大病,几乎要死了,是小曼玉出去偷食物偷药救她。
第三次偷东西,曼玉被发现了。
那个老板一边拍视频一边打她,周围十几个人围观,甚至还有警察,可没有一个人去劝劝,去救她。
曼玉浑身是血,在大街上爬了两百多米,昏迷过去之前还在说着:“姐姐,药...”
一个实在不忍心的老人救了小曼玉,把小曼玉送进医院。
昏迷在阁楼上的她也被老屋的主人发现,直接扔在警察局门口。
最终两个人都被送进了同一家儿童福利院。
她再见到妹妹,妹妹已经腰部以下瘫痪了。
“姐姐,对不起,我没拿到药。”再见面,小曼玉哭着说。
那一刻,胡曼云真的理解了家人的含义,只有你在,我才有家啊。
从那以后,胡曼云发誓要保护好妹妹,她拼命地干活,拼命地学习,并且像只母鸡一样牢牢把妹妹护在身后。
福利院的护工欺负妹妹,她拿着剪刀剪掉了护工的手指。
其他孩子嘲笑妹妹,她就去和他们打架,打不过就咬,拼死也要撕下一块肉来。
福利院的院长说要丢掉妹妹,她就跑到院长办公室用烟灰缸砸在院长的头上。
为了妹妹她自学护理。
为了妹妹她放弃了老师给她的天南大学推荐信,用那封信换钱,带着妹妹离开了那座不友好的福利院。
为了给妹妹治病她拼命打工攒钱,下跪去求女主管保住自己的工作。
为了妹妹她在外有丧尸,漆黑一片的试衣间咬牙坚持了两天两夜。
为了妹妹她不惜道德绑架,跪求怪物带自己回来。
可这一切的的一切,被那个女人一句轻飘飘的‘宝宝的肚子里’打得粉碎。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要把痛苦丢在我们姐妹身上?
为什么我们明明这么努力了却仍然只差片刻,却咫尺天涯?
胡曼云恍惚间看到一个女孩浑身是血,却依然挣扎着爬到自己面前,她奋力举起小手,手中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感冒药:“姐姐,药...”
胡曼云伸手去抓,可她什么也抓不到。
就像十几年前,妹妹手中的药终究递不到她的手中,如今,她拼尽全力回到家,仍然救不下亲爱的妹妹,甚至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杀死妹妹的仇人就在眼前狂笑,可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骂不出来。
她只能颤抖着,像是得了一场大病。
胡曼云拼命用指甲去挠自己的脖子,就好像这样能把气管划开,让被堵在心里的话冲出来一样。
怪物的爪子抓住了她的手,不是怪物,是圣主大人,对方跟她说了些什么,可此时的胡曼云已经听不清了。
脑海里有另一个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