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的一直在不停歇的奋力擂鼓，尽管他的双臂早已被鼓面震得发麻发软，但这是他唯一可以为士兵们做的，战斗到了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士兵的士气和忍耐力，只要鼓声不断，北门守军就知道他们的统帅还在和他们奋战在一起。无数喊杀声夹杂着惨叫声冲击着柳毅的耳朵，也锤击着柳毅的心，慈不掌兵，或许他不应该因为城下平民的性命而迟疑，这不仅没能挽救更多的生命，反而导致鲜卑轻易登城，造成巨大伤亡。柳毅心中无比矛盾和自责。

随着最后一座云梯被砍断，城墙上的鲜卑步卒变成了困兽，北门守军艰难的赢得了胜利。看到最后一个鲜卑兵被砍倒，徐晃大喊道：“万胜、万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城墙上所有人跟着大喊起来，哪怕他已重伤倒地。喊声了驱散战斗来的疲倦、伤痛以及哀伤，救护和后勤人员围了上来。

“砍下他们的头，把尸身都扔下去！把头摞起来！”徐晃再次下了命令，杀气四溢，“让他们看看触怒大汉天威的后果！”对于敌人，他是从来不带怜悯的。

人头摞成了京观，尸体被扔了出去，划过半空落在地上，和大汉平民的血一起将大地泼洒的深红深红。

远处的鲜卑军阵上，於仇满看着这一切，看着手下的尸身被肢解，看着那些一颗颗人头被堆积起来，浑身都在发抖。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明日攻破这定州城，我定要屠城三日。

“撤。”

攻城受阻，鲜卑退回滱水北岸扎营，仅留下少数士卒在南岸戒备，防止定州城守军出城破坏滱水上的桥梁。

柳毅瘫坐在传令鼓旁，长时间的敲击耗尽了他所有的精神。这一场胜的如此的艰难，柳毅的心软和自大造成了许多不必要的损失，他还是把战争想的太简单了，这是一场两个民族之间的战争，一切手段都是合理合法的。

柳毅看着城墙上弥漫的血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大人，箭矢的储备还好，也已经下令继续准备滚石、檑木、金汁了。”将小腿的箭矢拔出，简单包扎了一下，徐晃就去巡视了一下。

“嗯，辛苦了，公明。”

察觉到柳毅的情绪不高，徐晃也顺势坐在他的身边，将伤腿架在一边的石阶上。经过这同生共死的一仗，他已经完全认可了柳毅这位年轻的长官。“太奶奶的，鲜卑贼子真**的不是人，居然拿平民百姓当挡箭牌。有机会杀到鲜卑王庭，我也要用这招，倒看看这帮狼崽子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听出了徐晃的安慰之意，柳毅抿了抿嘴：“总还是我指挥不利，连累了那么多兄弟。”

徐晃刚准备继续安慰，柳毅却拍拍他的肩甲，打断他说道：“别担心，我虽然自责，但不会气馁。就算要为这些弟兄们赔罪，我也要先杀光这帮鲜卑人，不能让这些弟兄妄死。”

闻言徐晃也不再多说，站起身并将柳毅扶起，手指着城内的校场说道：“大人，你看，经过这一仗的洗礼，这些新兵就是经历过战争的老兵了。下次鲜卑来攻，绝不会再像今日如此容易了。”

远处的士卒们或立或坐聚在一起，一边分享着战后余生的感慨，一边吹嘘着自己战场的英勇，虽然夹杂着些微袍泽逝去的伤痛，但整个校场还是沉浸在战斗胜利的喜悦当中。或许这就是大汉特有的魅力，这就是大汉子民与生俱来的自信与民族自豪。

“公明，你差人去一品楼把他们的厨房师傅都请过来，我想请所有将士们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