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畅、郑玄一行人来北门本来是准备慰问北门将士的。北门这第一场战斗的胜利不仅赢得了更多的守城准备时间，更是极大的鼓舞了定州城军民坚守的信心。所以二人商议后，就准备在晚饭时，携带酒食犒劳北门将士，防止出现因战斗伤亡而导致的士气低迷。

等他们到了北门校场，却发现柳毅早有安排，校场早早就开始了庆祝，气氛相当热烈。之后又在人群中听了柳毅的训话，更感到自己先前的想法是杞人忧天，索性将带来的酒食和北门粮曹进行了交割，就直接在校场营帐中等待柳毅。

待柳毅回到营帐，众人相互见礼坐定后，刘畅、郑玄首先对今日北门战斗的胜利表示了肯定，又对在座的各位将领英勇作战的行为表示了赞扬。众人互相恭维之后，话题很自然的转到了柳毅刚刚的训话。

柳毅见刘畅、郑玄来的如此早，不仅听到了那番言语，而且如此感兴趣，便也只好将自己的想法大致向众人说了一下。

柳毅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真可以说到达了振聋发聩的效果。以至于刘畅、郑玄登上了回程的马车，部分言语还在他们脑海里回响。

从来没有以弱胜强，只有总体弱势一方利用各种手段、阴谋阳谋使得局部实力大于总体强势一方，然后以强胜弱，逐步积累小胜，最终战胜对手。

军队最小单元就是一个士兵，想要在局部形成优势，除了利用外部因素如环境、情报等手段，更重要是使这一个单独的士兵要强于对手，要体能上强于对手、要装备上强于对手、更要心态意志、求胜欲望上强于对手。

如何塑造一个士兵心态意志、求胜欲望，这就需要寻找、了解或者创造这个士兵的个人心理目标，不管是升官发财、还是保家卫国，然后将整个战争、战役的目标与士兵的个人目标结合起来，将个人目标的实现建立在战争、战役目标实现的基础之上。

实现这一切的第一步，就是要让士兵们知晓整个战争的情况，战争、战役的目标，以及他们内心最重要的个人目标。

“郑公，柳毅这小子的话，您是如何想的？”刘畅忍不住发问道。

“并没有什么以弱胜强，从来都是以强制弱，这话听起来新颖，其内涵却也有先贤提出。孙子兵法有记载：‘兵之形，避实而击虚。’其实就是这个道理。但他把强弱之势的转换落实到一个普通士兵身上的说法、做法，确实闻所未闻。”

“那依您看，他说的有道理么？”

“我不是研究兵法的大家，本不应该肆意评价。但听其言论，确实逻辑缜密。王爷您当时也看到了，柳毅讲完，士兵们群情激愤，战意昂扬，这表明确有几分道理在其中。至于有多有少，我们就等着看吧。毕竟战场才是检验这一观点的最好办法。”郑玄捻须答道。

说完，郑玄看了一眼在一侧奉茶的蔡炎，开口道：“文姬，柳毅他曾和你说过，他得了离魂之症，前事记忆全都忘却了？”

蔡炎不知郑玄突然为何就此事发问，心里暗自斟酌了一下，谨慎回答道：“柳公子只是说他受伤之后忘却了前事，离魂之症是弟子说的。”

“受伤之后忘却了前事。”郑玄重复了一遍蔡炎的话，不置可否，继续问道：“文姬，你觉得这柳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