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伟用力抓着妻子的肩膀：“美玲，你先别急着哭，你看看那是谁？”

他的手往沙发后面指了指。

范美玲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抽泣着说道：“那里哪有什么人啊？”

张贺伟想到自己能够看见女儿是因为百晓，他立马侧头向百晓投去求助的眼神。

百晓上前两步，给范美玲开了暂时的天眼，而后看到一旁面露期待的胡正业，也给他开了天眼。

“美玲，你现在好好看看那是谁？”张贺伟再次指向女儿的位置。

范美玲重新看向那个位置，下一刻，她瞪大了双眼。

“莉莉？真的是莉莉吗？”她的声音在颤抖。

“妈妈，是我。”

张莉莉流着眼泪回应，她抬起脚似乎想要上前，但很快又把脚缩了回去。

听到女儿那熟悉的声音，范美玲快步冲了过去，用力抱紧了女儿。

“莉莉，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范美玲松开怀抱，双手摸上女儿的小脸，心疼的说道：“莉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外面没有吃饱？妈妈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

她说着，就要去给女儿做饭，但一抬头，她才发现自己现在还在别人家里。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失笑道：“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了。”

范美玲拉上女儿的手，抬脚就往门口走去。

“走吧，莉莉，咱们回家，等回到家里，妈妈再给你做好吃的。”

可是，她却没有拉动女儿。

她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女儿：“莉莉，你怎么不走啊？”

张莉莉带着哭腔说道：“妈，你别这样，我已经死了，回不去了。”

范美玲愣了一下，随后扬起笑容，走过来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傻话啊？你明明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会死了呢？以后可不许再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

张莉莉拉起母亲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

“妈妈，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我这里已经没了心跳，不再是活生生的人了……”

范美玲的眼泪再次滑落，她咬着嘴唇使劲的摇头。

张莉莉上前拥抱母亲，边哭边开口。

“妈妈，我其实已经跟着你和爸爸好久了，但是不管我怎么叫你们，你们也听不见；我想碰触你们，但手却穿过了你们的身体。你们每天以泪洗面，我想安慰你们也做不到，只能在一旁看着……”

听着女儿这些话，范美玲心酸不已，眼泪越滚越快。

她用力回抱女儿，哪怕女儿身上刺骨的冷意快要把她冻伤，她也不愿意放开，而是伸手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

不一会儿，张莉莉松开了手，擦了擦眼泪，笑了起来。

“现在我不仅能跟你和爸爸说话，还能拥抱到你们，我已经很高兴了。”

张贺伟也走到女儿身边，把她揽进怀里，声音哑得可怕。

“莉莉，对不起，是爸爸妈妈不好，都没有发现你就在身边，你这段时间一定很难过吧。”

张莉莉抓紧了父亲的衣服，嚎啕大哭：“爸爸……”

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胡正业鼻头一酸，眼眶也湿润了起来，转头抹了抹眼角，抬眼就对上百晓平淡无波的目光。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岁数大了，越来越看不得这种场面了。”

百晓弯了一下嘴角，没有说什么。

等一家三口的心情平复得差不多，百晓轻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