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出了张府,先到街头的酒店,在伙计掌柜诧异的目光中,点了两荤一素,满嘴流油吃了个肚儿圆。
丢下银子扬长而去。
缺钱的问题暂时解决了,酒足饭饱的王成心情非常不错。
“我这个样子是邋遢了一点,难怪昨天被人当成是要饭的。”
在矿区时,只想着怎么活下去,哪里有条件注意这些,现在到了县城,还需要些体面。
想了想,王成直奔街市铺子,买了劲装、便靴、革带、纶巾。
接着找了个澡堂子,里里外外洗了个通透。
又请了师傅剃须修面。
最后束发着靴,换上一身干练劲装,将原本破旧的短衫直接扔了。
对镜一照,如何不是个嫖姚俊逸的美王郎。
好!莽金刚画风终于开始好转了。
王成对形象的转变非常满意,手里有钱,腰板也硬了,美滋滋的向甜水坊走去。
他途经一处偏僻街巷,见不少人聚集着,像是有什么热闹。
走近些一看,巷口刻着“泥水巷”三个字,还未进去就已经能嗅到浓浓的血腥味。
王成向里头张望,见有差役在打水清洗巷子,地上的水流被染上血色,随着泥浆被一同冲走。
“昨晚打的可凶了,我收尸的时候,看见一人肠子都流出来了。”
“那是,我拖的一个瘦子,脑子都缺了一半。”
“一半?另一半呢?”
“我这不是正在冲吗?”
说话的差役一努嘴,示意脚下混着红白的水流正流入沟渠。
看热闹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这些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好勇斗狠丢了性命,家人怎么办?”
“是啊,不知明日又是几家缟素。”
王成漠然走过,对这些事情他没什么兴趣,无论到了哪里,都不会缺少争名夺利之人,为此搭上性命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罢了,怨不得旁人。
这世道,能照顾好几个亲近之人就不错了。
脚下不停,那条偏僻巷子被远远抛在身后,再穿过这处小坊就到甜水坊了。
此时已到了黄昏时分,坊子已大半陷入暮色阴影中。
从坊中小巷穿过时,王成隐约听见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就从身旁的院落里传来。
他早已五感敏锐,心中一动,就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灵气的波动?
再细细体察,却是嗅到了一阵淡淡的腥臭。
又有尖细的嗓音传来:
“你家男人血肉甚少,叔叔我最喜爱的脑浆也流失了,真是晦气。”
王成跃上墙头,从暮色的阴影中看向小院。
一辆板车停放院子中央,车上头躺着一个身形瘦高的男子,他的脑袋已缺了一半,像是被利器削去。
一只比猪还大的老鼠人立而起,趴在板车上啃食。
其身形已经与人极为相似,只是肩膀上的鼠头和身后的尾巴,让王成坚定的认为它就是一只大老鼠。
院子另一边,有一口水井,一个年轻妇人抱着襁褓倚在井口,身旁还站着一个女童。
她们望着眼前的景象瑟瑟发抖,只敢发出微弱的抽泣幽咽之声。
“习武之人血肉难得,少些就少些,但没有脑浆佐食未免不美,你们乖乖过来,让叔叔敲开脑袋,吸干脑子,你们也好与这半个头的倒霉鬼家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