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顾厚追问道,“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之后一段时间,虽然我们两个人经常吵架,”潘竹眛的声音低了下去,“但是我有需要的时候,她都会配合。”
“偶尔不配合的时候呢?”高野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偶尔不配合的时候……”潘竹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打几下也就乖乖配合了。”
“你这不是强奸么!”高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
“你要说这是强奸,我也承认!”潘竹眛没有否认,但他还是极力为自己辩解,“我这个人有那方面的癖好,就是欲望特别强烈。而且来了欲望的时候如果得不到满足,脾气就会很暴躁,一点就着。”
顾厚让潘竹眛继续说下去。
“谁知道到了5月7日那天晚上,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郭淑娟打来的。”潘颂眛回忆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烦,“她在那头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对我吼,说要跟我分手,彻底分手!还骂我是个没用的男人,说我不行!”潘颂眛说到这里,握紧了拳头,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屈辱,“她说如果我不同意分手,就把我赌博的事情,还有我在床上不行的事情,统统都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我当时一听就火了,冲着她吼道:‘你疯了吗?!你敢!’”潘颂眛喘着粗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他怒火中烧的夜晚,“以前我一威胁说要杀了她的时候,她就会害怕,可是那天她好像吃了熊心豹子胆,根本不怕我,还在电话里不停地骂我,说我根本不敢,说我只是个只会放狠话的窝囊废!”
“我被她激怒了,彻底失去了理智,对着电话吼道:‘你别逼我!我什么都干得出来!你再逼我,我就杀了你!’”潘颂眛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可是她根本不怕,还继续激我,说我要是男人就现在就过去杀了她。我当时真的气昏了头,想都没想就抓起车钥匙冲了出去,开车直奔她家。”
“我到她家的时候,发现她一个人喝了很多酒,躺在床上,睡着了。”潘颂眛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低沉了许多,“我当时气得脑袋嗡嗡作响,看着她那副样子,我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做那种事情……” 潘颂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愿意回忆当时的场景,“我就用她床头的数据线……把她勒死了……。”
“啊~~”会议室内的专案组成员听到这个结局,顿时发出一片唏嘘声,搞了半天是这样杀人的啊。
“之后呢?”高野立即追问道。
“我当时心里很害怕,立即驾车逃离了现场。但是开出去几公里之后,我想到尸体如果留在营业厅内,早晚会被人发现,于是我又折返回到现场。将尸体和勒死她的数据线等物品,一股脑儿的装进了后备箱。将车开到了东郊的石料厂抛尸。”潘竹眛抱着自己的头,愤怒的说着,“都是郭淑娟逼我的,她明明知道我这个人脾气暴躁,还故意在电话里面用言语刺激我,这都是她的错。”
“杀了郭淑娟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机场放置炸弹,准备炸死拿汀郭碧华?”高野雾石陆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凌厉地向潘竹眛发问,“飞机场爆炸问题也是今天审讯的关键,希望你老实交代!”
“拿汀?郭碧华?”潘竹眛被问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地反问,“他们是谁?我完全不认识啊!为什么要炸他们?”
“装,继续装!你不认识郭碧华为什么要袭击她?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去杀她?”顾厚猛地一拍桌子,厉声质问道。他说着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扔到潘竹眛面前,“你别告诉我这个女的你不认识。”
潘竹眛疑惑地拿起照片,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惊恐道:“这个人怎么长得这么像郭淑娟啊?”随即他又仔细看了看,自我否定道,“不对,穿着打扮不一样,气质也不一样。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就是拿汀郭碧华,也就是郭淑娟失散多年的妹妹郭淑芬。”高野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潘竹眛听完,恍然大悟道:“哦,难怪长得这么像。但是我真的不认识她。如果不是你们给我解释,看到照片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关于机场的爆炸案,你把你知道的全部过程都告诉我们。”高野警部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严肃而缓慢。
潘竹眛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大概一个星期前,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对方说他知道我是杀害郭淑娟的凶手。”
“他知道你是凶手?”顾厚警官挑眉,追问道,“他怎么说的?”
“他说……”潘竹眛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他说他手里有证据,可以证明我就是凶手。如果我不想让他报警,就必须帮他一个忙。”
“什么忙?”高野警部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
“他让我去机场,把一个包裹放到女厕所的马桶水箱里。”潘竹眛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对自己当时的愚蠢行为感到羞愧。
“哪个航站楼?哪个女厕所?几号马桶?”顾厚警官连珠炮似的追问。
“T3航站楼,国际出发,靠近15号登机口的女厕所,1号马桶。”潘竹眛回忆着说道,“他说事成之后,会把证明我是凶手的证据放在北平机场东区男厕所6号马桶里。”
“你相信了他的话?”高野雾石陆警官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就不怕他是在骗你?”
“我当时已经走投无路了。”潘竹眛痛苦地抱住脑袋,“我杀了人,精神已经崩溃了,只想尽快摆脱这一切。”
“你杀人已经铸成大错,现在又帮别人把炸药带进机场,造成爆炸,两人差点因此丧命,你已经罪孽深重了!”高野雾石陆摇头叹息道。
“等下警官,你们搞错了吧,我的确带了小包裹进了机场。但是包裹我拆过来看过了,里面是普通的卫生纸。”潘竹眛连忙解释,“带卫生纸进飞机场总不犯法吧?”
“你确定是卫生纸?”顾厚警官怀疑地问道,“你有没有可能看错了?”
“我确定!就是普通的卷纸,白色的,没有任何包装。”潘竹眛语气坚定,似乎在努力说服自己。
“你把包裹放进马桶水箱后,有没有再见过那个给你打电话的人?”高野雾石陆警官继续问道。
“没有,我再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潘竹眛摇摇头,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就在这时,顾厚和高野雾石陆的耳机里同时响起了指示:“你们两个先回会议室,嫌疑人潘竹眛会安排看护人员看护。”
接到指示,顾厚和高野雾石陆只能互相对视一眼,满腹狐疑地离开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