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沉默片刻，对圣女恭敬道：“瑶瑶仙去前，只想被供奉在山脚下的宅子里，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今日，便带她下山。”

闻言，圣女这才消气了些，后知后觉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才淡淡道：“你有数便好，这一点，你比某个亲爹多些许靠谱。”

几乎被点名的云泉轻咳了声，来掩饰自己被支配的尴尬。

“既然你安排好了，我们便不多说了，瑶儿心系于你，你也不要太过神伤，想来她也不愿意看见你整日郁郁寡欢。”

天羽眼眸微颤，颔首：“弟子知晓。”

为了防止尸体出现异样，圣女在叶瑶的嘴里放了一颗定尸丹，以保证她的尸体不会腐化。

冰棺沿着山路下行，本是一路平静，可突如其来的一阵阴风让抬棺的人身躯不稳，差点将冰棺掉下山崖。

天羽隐隐察觉不对，忽然抬手：“慢着，有动静。”

云泉和圣女齐齐抬头望天，一团黑不见底的团雾“腾！”地朝他们袭来。

刹那之间，风云变幻，如黑云压境一般的黑雾将整个山路遮住，透不出半点光亮。

“轰隆”两声，抬棺的人惊呼起来：“不好，有人偷棺！”

话落，圣女眼眸一定，双手合十，默念几句后眼睛修地睁开：“散！”

瞬息之间，黑雾散开，所有人同时朝棺材的方向看去。

冰棺已经被打开，而棺材旁边，一身穿黑袍，墨发张扬的背影极为熟悉的男子正背着对他们。

手中抱着的，正是准备安葬的叶瑶。

“苍诀！”天羽眉目一收，怒道：“放下她。”

苍决缓慢地转过身，脸上尤为可怖的红色线条蔓延至脖颈下，阴鸷暴戾的红色瞳仁平等地扫过每一个人。

“谁杀了她。”

同行的弟子们被这眼神吓到退后。

天羽眯了眯眼，扬声呵斥：“她已经与我拜堂，是我的妻子，你没有资格过问！”

闻言苍决不耐地动了动脖子，锋利的眼缓缓垂下，死物一般浑厚哑然的嗓音平静得不像话。

“不问，那就都陪葬吧……”

像是无声宣告了他们的死亡。

话落，他眼眸瞬间睁开，浑身散发出云涌一般的黑雾，猛地朝所有人而去。

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

云泉一边施法阻止，一边喊道：“苍决！叶瑶是为了保护天羽而亡，已经说明了她的心意，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圣女剥开黑雾后也劝道：“你与吾儿的事情吾听说了，不管你们是否真的相爱，但现在她已经仙去，你该让她的灵体好好安息，扰了她清静，她必不会高兴！”

苍决眼皮动了动，稍稍垂眸，瞳仁里爱意奔腾，微微勾起的嘴角像是自嘲。

“为他而死…果然是不该放你自由。”

那日紧紧抱住他脖子不肯放手时，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好像永远也猜不透。

对他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承诺和维护，看似对他特别，又好像对谁都一样。

能为他不要命，现在也能为别人去死。

胸腔之中有什么开始不受控制，快要抑制不住的怒火随着众人对他的攻击一点点放大。

毁了吧，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他想维护的，得到的，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

云泉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看见苍决身上的黑雾渐渐化为红色，惊呼：“不好！苍决失控了！”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