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思转头摸了摸自己散开的头发,蹙眉表示不满:“你又不是男人,你怎么知道我那样不勾引人,我弄了一个时辰呢。”
“……”
刚缓和的气氛突然降到冰点。
萦思马上察觉不对,太监也是有尊严的,她怎么能如此没有礼貌。
扫了一眼下颌突然蹦出棱角的魏玄知,她讪笑道:
“大人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虽然是姐妹,但是打扮这方面我还是比你有经验一点,毕竟我也是在宫里干过许多年的…”
为了证明她的观点,她把头发捋顺后凑到他面前,假装狐媚地对他眨了眨眼。
“大人你看,这样真的完全没有杀伤力,男人的审美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魏玄知深吸了口气,侧眼,对上一双上挑的眼尾,眼睑下方泛着似有若无的殷红,而更下方,两片朱唇轻启,欲拒还迎地露出半截皓齿。
他的唇抿了又抿,最后抬手将她推开。
“没人告诉你,单独跟男人在一起,不能靠这么近吗?”
她若有所思地偷偷打量他几眼,突然笑了:“有啊,但大人不一样,大人不是…”
他终于遏制不住心中那一点怒火,闭上眼冷声道:
“你再说一句,本督就撕烂你的嘴。”
跟了他几天了,她也大概能摸索出他话里的几分真假。
比如这一刻,如果她再多说一个字,他可能真的会撕了她的嘴。
于是她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并且在心里给他打上了不是男人但男人该有的自尊心还是很强的标签。
马车终于停下。
车夫喊了声:“醉春朝到了。”
萦思才抬眼去看身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闭着眼沉思的男人。
好在不必她提醒,他自觉睁开眼睛,并视若无睹地掀开车帘踏下马车。
萦思挑挑眉,气性还真大。
她叹口气,还是自己提着裙子掀开车帘。
然而再抬眼时,他仍站在马车旁伸着一只手,不过这次背对着她,活像是生了气却又不得不喊你吃饭的老妈。
萦思暗暗勾唇,还是给面子地搭上他的手心,借力踏下马车。
说了要演戏,那就得演得好看。
魏玄知微微侧眼,萦思便抬手抱住他的胳膊,身子也更贴近他几分。
想到什么,她突然问道:“大人,在这儿我应该叫你什么?”
他垂眸,轻声。
“顾淮安。”
萦思愣住。
顾淮安,这是他幼时在家中的名字。
他没忘,是不是也表示他心里还是想着顾家的,或许只是…
“连州一个不入流的采花大盗,人被我们抓了,不会惹人怀疑。”
他快速给出了完美的理由。
萦思又有些捉摸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