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渐渐幽深,却仍装作面不改色。
“看不出。”
眼前期待的眼闪过明显的失望,后挪开视线,神情恹恹地戳着自己的茶杯。
“看不出便算了,反正日后我也要出宫的,等寻了家人,再找个老实的相公,也能过安稳一辈子……”
魏玄知沉默片刻,淡淡开口:“入过宫的女子,平常人家不敢娶。”
嘴角不经意勾了下,萦思又道:“那便多带些嫁妆,纵使看着钱的面子,总有人会娶的。”
他沉了沉眼,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贪财者不宜为夫。”
萦思叹息一声,又撑着头看向他,语气带着些失落,眼中却带着些许狡黠。
“那可如何是好啊,我总不能,一辈子只喜欢大人吧……”
对面握着茶杯的指尖一颤,茶杯便从手心落了下来,茶水打翻,沿着桌沿淅淅沥沥地滴落到他腿上,渗进裤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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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他看着打翻的茶杯片刻,又慢条斯理从怀中取出帕子,轻轻擦了擦腿上的水渍,最后将帕子随意地扔在桌上。
萦思垂下眼偷笑了下,又眨着眼明知故问:“大人,怎么了?”
他轻瞥了她一眼,温怒:“胡言乱语。”
萦思深深吐出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看向马车处。
“大人便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吧……”
表面的惆怅就快要遮掩不住内心的狂喜,萦思用力克制住想大笑的冲动,背起包袱便朝马车走去。
刚好张乐清也从马车上下来,看见萦思拘了一礼便要离开,而后不知想到什么,拦下她问道:“姑娘是京城中人?”
萦思点头。
张乐清微微颔首,开始自言自语:“所以昨日姑娘是总督大人派去的眼线,张某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萦思拍拍他的肩,淡然道:
“想开点,他能在京城混到如今的地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软柿子,你只是碰巧掺和进去,而不是被他设计,若不然,张大人这会就该在吃牢饭了。”
张乐清自嘲地笑了下:“姑娘这话安慰不到在下。”
萦思耸耸肩:“我原本也没打算安慰你,只是提醒张大人,连州的案子没那么简单,你一个新上任的知府,又毫无根基,怕是拿不下那些吃人的嘴脸,不如像昨日一般,演演戏,等我们大人从滁州返回,你再借他的势将蛀虫连根拔起,这样既免了大人被人记恨,又不必胆战心惊。”
张乐清深思片刻,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瞬,忽然笑了:“姑娘倒是魏大人身边的一个好说客。”
萦思摆摆手,往车厢走去。
“我只是提醒张大人,想做好官,必得有人替大人撑腰。”
张乐清微微挑眉,看向那处还端坐在茶棚里的男人,抬脚朝他走去。
萦思撩开车帘,金娘子正满面愁容地垂着头想着什么,看见她进来,又立刻展开笑颜。
萦思在她身旁坐下,缓缓握住她的手:“不必担心,大人会护你安全的。”
金娘子勉强扯出个笑脸:“奴家知道,只是担心等这案子过去后,该怎么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