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的百姓此时也开始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着此事,其实大家都清楚唐昊父女所言皆是事实,可是被程煜凶狠的眼神一扫都慢慢停止了讨论。
“程老板是冤枉的大人,这两人根本不是父女!这个乞丐就是个疯子,天天在街上游荡。”人群中不知谁起了头,大家迫于程煜淫威,只好跟着喊了起来。
娄知府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声音冷肃:“不得扰乱公堂秩序,他是不是冤枉本官审完自有定夺,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跑一个恶人!”扫视在场围观百姓一眼,又威严的说:“凡再带头闹事者杖打十板。”
一时间众人都噤了声,程煜安排来的人也将头缩回人群中不再敢说话。
见恢复了秩序,娄知府才看向郑氏:“你呢?你有何冤屈尽数说来。”
郑氏磕了个头后挺直腰身道:“民妇与丈夫二人本是程煜手底下的佃农,一日他上门收租时看上了民妇于是便无故涨了租金,民妇的丈夫不服遂去向程氏讨要说法,程氏说只要让民妇去陪他一月便可免一年租金,丈夫与他争执,他就命人一顿毒打,断了民妇丈夫的手脚后丢出程府,并且放话不许大夫医治,后来卧床几日后生生就这样走了,丈夫走后程煜便直接派人想将民妇掳回程府,幸得好心人救助才算逃过一劫。”再次提起自己的遭遇,原本可以恬淡幸福的日子就这样被毁,郑氏忍不住泪如雨下,眼里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娄知府点点头,看向程煜:“你可有话说?”
程煜本来信誓旦旦自己会像以前一样没事的,可此时看知府的架势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顿时冷汗涔涔,但仍然为自己喊冤:“草民冤枉,草民底下的佃农不止一家,收租一事皆由专人负责,怎会自己一家一家上门收租,草民今日之前从不曾见过这刁妇,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娄知府面上不动声色的盯了程煜一会儿,直看得他又冒了一阵冷汗才道:“本官还有三位证人。”然后与师爷示意:“把证人请出来。”
只见被绑着的知县和程府的管家被拖了上来,此时凌如许也正好被师爷从内堂请了出来,管家一见凌如许顿时惊惧不已,颤声道:“是…是你!”
凌如许没理他,而是向着知府就要跪下,知府却摆手让人搬了把太师椅给她坐下,这下更是惹得众人议论纷纷,管家面如死灰,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而程煜没见过凌如许,但是看着被押上来的知县心里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栽了,一下子如同被抽了脊梁般瘫软在地。
“知县大人,说说吧。”知府端坐在上抚须说道。
“下官…下官也是一时被程煜蒙骗,所以犯下此包庇大罪,如今自知罪无可恕,只求能饶过族中长辈,下官的罪由自己一人承担。”知县此时已然没有了刚被抓来时喊冤的气势,匐首在地。
娄知府冷笑:“你倒是对你的贪污受贿只字不提,不提便是没有了吗?”
匐在地上的知县一颤,又重重磕了个头:“下官愿将家产全部充公。”
“是要充公,陛下已下令,犯下贪墨案数额巨大的官员尽数革职立斩,你如今受贿数千两白银,珍宝无数,还包庇此人为非作歹,现本官下令明日午时于菜市口斩立决,家产全数充公,全族流放岭南。你可有异议?”娄知府扔下一令牌。
“罪臣无异议,谢陛下隆恩!”听见自己的结果,知县认命般的磕头谢恩,随后便被衙役拖了下去。
而见到了知县的下场,程煜和他的管家面如死灰,然后开始互相攀咬,意图把自己的罪责推到对方身上,而百姓们此时也回过神来,知道程煜这个祸害今后再也掀不起浪来,纷纷开始当堂告发,娄知府命师爷将他的罪状一一记下,整整记了十页纸。
直到全部写完,娄知府看见他的手上的一张张诉状,气的双手都在发抖:“好你个程煜,草菅人命,强抢民女还强占土地大肆敛财,简直狗胆包天!”说完一拍惊堂木:“来人,将此人立刻五马分尸,连坐三族!明日午时与那罪臣一起砍了!去他府上,将被掳去的尽数放出来,将他家财一部分用于赔偿,其余全部充公。”
在场的人听见娄知府的判决,一个个直呼青天大老爷,娄知府不敢居功:“此乃陛下亲下圣旨,由太子一手督导,非本官一人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