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取笑的苏婉面上的粉意稍纵即逝,有些羞恼地回了一句:“你诛九族与我的性命何干,还连我一起诅咒。”
凌思婉拉过她的手一个用劲就把人拉到了怀里凑到她耳边说:“自然是因为你是我的内人,所以诛九族当然也有你的一份。”
南意迟看着眼前这个样子有些待不下去,不由开始思念才刚走的凌如许:还是她的阿许温柔,哪像这位,诛九族能拿来调情用的。一边想着,一边加快步伐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送出信鸽的昭帝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谁没坐住率先露出马脚来了。
没过多久,楼兰的女学扩大规模开始在楼兰以外的地界招收女子,甚至出了按年纪分成几个学堂的事情传到了京城,传言因为圣上下令施行科举之法不止是女子,那些寒门中的男子也十分努力求学,只为考取功名一举摆脱贱籍。
京城各处不知从哪开始传出了这天下要变了,不再是由那些勋贵人家能只手遮天的日子了,一时之间不管是身处何处的百姓开始充满了干劲,越来越多的学子纷纷涌进了学堂。
与之相反的是每天吵得乌烟瘴气的朝堂,被触犯利益的世家们开始坐不住了,有些说的上头了甚至脱口而出了一句:“陛下为君不仁!”
原本闹得像菜市似的大殿霎时间安静得针落可闻,只见喊出这句话的那个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还是梗着脖子继续说道:“国库里皆是因为这些世家每年大量的赋税才得以充盈,现在陛下要任用寒门子弟,甚至是女子!此举与翻脸不认人有何异?这无疑是寒了各家的心呐。”
昭帝坐在龙椅上轻笑了一声,头冠上的冕旒微动,遮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现在的神色,只听见他淡淡的开口:“朕当是谁呢,原来是承宣伯啊,朕记得前些日子你刚递了道折子想让嫡子承袭爵位,这是担心嫡子无才无德爵位不保吗?”
跪在地上的承宣伯心里一紧,也有些暗自怪自己怎么一时冲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这些话,可是话已经说出口,现在改口也来不及了,只得将身子伏低:“微臣的嫡子虽然不能说是人中龙凤,但也并非无才无德,臣相信他可以胜任这个爵位为我大汉做出一番功绩。”
昭帝一手轻抚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不咸不淡的回应:“那既如此承宣伯如此激动做甚?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是削了你的爵位呢。”
承宣伯的冷汗一滴一滴顺着磕在地上的额头滑落在大殿的金砖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了一种若是他再继续说错话昭帝真的会不管不顾直接削去他的爵位的直觉,咽了几下口水后才颤声道:“是微臣一时失言,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昭帝的表情终于变了,凛着寒意的眸子直直落在了承宣伯身上:“朕念在你承宣伯府这些年来为大汉的付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就不责罚你,再有下次…”说到这里昭帝顿了一下,眸光扫过底下的一众大臣,最后落回承宣伯身上:“斩立决!”
说完这句话,昭帝直接站起来往后殿走去,只留下一众还没从刚才那样肃杀的气氛中回过神来的大臣。
内务总管很有眼力见的喊了一句退朝,将众人的心神拉回,然后匆匆跟着昭帝的脚步离开。
回到御书房的昭帝身上仍然散发着阵阵寒意,他招来暗卫询问事情的进展。
暗卫单膝跪在地上回复:“已经有了轩王私自囤积兵器的证据。”
昭帝的神色总算放松了几分,满意的说:“很好!接下来盯紧承宣伯府,今日早朝上的这一出,他必定回去找朕的好皇叔了,届时直接由镇国公和范将军带人抓捕,不用经过大理寺,收押天牢由平宣侯和丞相亲自审问。”
暗卫领命退下后,丞相和平宣侯也前后脚到了御书房,平宣侯还有些不解这时候昭帝为何突然宣他进宫,还是跟丞相一起。
两人没等多久便听见昭帝宣两人进殿,行完礼后坐了下来,然后昭帝才开口:“朕今日宣两位爱卿来是有一事托付给二位。”
两人立即跪地道:“微臣但凭陛下吩咐。”
昭帝将马上要抓人然后交由他们两人审理的事情告诉两人,丞相心里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平宣侯却是十分不解,怎么想都想不到昭帝会让自己这样深入的参与这件事,之前顶多以为会让自己去抓人而已。
昭帝似是察觉了平宣侯的疑惑,开口解释:“动武的事朕让镇国公和范将军两位来,专业的事自是由专业的人去做,平宣侯统领一方,朕相信你肯定有自己的手段,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朕要你们撬开他们的嘴!”
听了昭帝的解释,平宣侯也不再多说什么,拱手道:“微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托。”
等他们二人离开昭帝才坐回书桌前,拿起昨日就放在桌上打开没批的那封奏折——是承宣伯想让嫡子承袭爵位的奏折。
昭帝又扫了一遍奏折上的内容,嗤笑一声随手把奏折丢在了地上,想了想吩咐总管太监备驾太庙:要动皇叔们了,该去给父王上柱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