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本就慌张,此时被哈日查盖宛如淬了毒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是…是楼兰…楼兰的军队…攻过来了…”
哈日查盖双眸微眯,手掌抚上腰间的刀柄,阴冷的眼神锁定颤抖着的侍卫:“屈屈一个部落的攻击就让你慌成这样。”
侍卫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毒蛇锁定的猎物,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继续颤声道:“不止…不止一个部落,几乎几个楼兰部落的人…包括楼兰王…不,是平宣侯的亲兵都有…”冷汗一滴一滴从侍卫的额头狠狠砸在地上,他此时都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是么?呵,那本皇子就去会会他们。”说完哈日查盖从铺着虎皮的位置上站起身朝外面走去,路过来报信的侍卫时拔出腰间的弯刀结束了他的生命,头颅滚动时那双眼睛还惊恐的睁着,哈日查盖只是甩了甩刀上的血,厌恶的看了一眼被鲜血溅到的鞋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一出营帐就看到自己的副手努亚正在指挥人去御敌:“什么情况?”哈日查盖满不在乎的走到努亚身边问道。
“参见皇子!”努亚见到来人先是行了礼才说道:“楼兰那边派了军队打过来,要求我们放回全部俘虏。”
哈日查盖满脸不屑:“就凭那帮汉室的狗能有什么威胁,再打回去便是了,顺便再掳点人过来,之前那些都废了,没意思。”
努亚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主子,最后选择闭口不言。
“来了多少人?”哈日查盖没看见努亚的神色,漫不经心地擦着刀身问道。
“大概三千精兵。”
哈日查盖将擦拭干净的弯刀重新收回刀鞘:“本皇子亲自去看看。”说完,也不等努亚再说什么命人牵来他的马就朝着边境线过去。
努亚只能立刻上马追去,嘴里还不停劝着:“刀剑无眼,皇子还是在营帐里等着吧,我们有五千精兵,很快就能解决这些人的。”
哈日查盖没有回应,依旧控制着马匹朝着边境线过去,努亚见劝不住,只得跟上去以免他真的不小心受伤。
战场上,凌如许戴着黑铁面具,一头白发很是显眼,她一边牵制着几个人,一边指挥作战,这一战楼兰这边都没有下死手,只是以牵制为主。
“那是何人?”赶到战场的哈日查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凌如许,转头问努亚。
努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像是新来的楼兰王的亲兵教头。”
“亲兵教头?还是个女子?有趣。”哈日查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努亚心头警铃大作,生怕他一时兴起要把人抓了,本来掳走颜歌就已经不合规矩了,要是再掳一个亲兵教头无疑是要与楼兰撕破脸开战,此事天可汗并不知情,如果真的闹大了哈日查盖可能也就是被责罚一通,但自己肯定是活不了的。
好在哈日查盖说完那句话后并未继续再说什么,只是坐在马上望着战场,眼神一直锁定着凌如许。
在战场上奋战的凌如许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似有所觉似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与哈日查盖遥遥相望,然后对着他做了个抹脖的动作又继续把注意力放到战场上。
这场战役没有持续很久,在凌如许接到已经摸清战俘营的位置时她立马下令撤退,然后带着明面上的三千精兵退到了边境线数十里的位置扎营,剩余的三千精兵继续在边境埋伏。
架好营帐后凌如许命这三千人立刻修养精神为半夜的一战做足准备,而凌如许则是与凌思婉商议营救的细节和人数。
很快,深夜来临。往日里明月高悬的夜空此时连半点星光都不曾显现,厚重的云层为即将开始的战役增添了几许压抑之感,让人觉得心头闷闷的,一行人潜行到边境线时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让本就细微的脚步声更好的掩藏在夜色之中。
凌思婉带着人潜伏到了战俘营之外不到十里处,等着凌如许那边发起进攻把守卫引走。
很快,沉重的号角声响起,战鼓也在此时被敲了起来,早先埋伏的三千精兵直接从边境线压过去,凌如许带着的三千人立刻从后增援,厮杀声很快惊醒了睡梦中的敌人,他们慌忙拿着武器奔赴战场,哈日查盖亲自带兵回击,俘虏营的守卫被调走,凌思婉瞬间把握时机带人冲进去救人。
虽然已经知道匈奴人不会善待战俘,但此时的战俘营里的人有些都不能称之为人了,鲜血混着排泄物流了一地,每人身上都有伤,有些伤一看就是被猛兽撕咬的,有些则是伤口整齐一看就知道是被一刀斩断了手脚。每个人脖子上都被上了个项圈,像动物一样被拴在木桩上。
之前来探查的人只是锁定了位置,此时走近看到眼前这宛如人间炼狱般的战俘营有几个甚至当场呕吐了起来,包括凌思婉也被眼前的惨像惊得握着剑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敢相信这些人早前经历了什么。
一行人一时之间怔在了原地不知该怎么办,好在凌思婉很快调整好心态,立即下令:“将还能走的人带走,若是不能走的,给他们个痛快,速度快些,别惊动了匈奴人!”下达命令后,凌思婉迅速在人群中搜寻颜歌的身影,来之前凌如许已经找了颜歌的画像给她认人,但此时她找遍了战俘营却没看到颜歌。
凌思婉不得已找了个神志看起来尚且清醒的人问知不知道颜歌的下落,那人指了个方向后就求着凌思婉杀了自己,凌思婉握剑的手不自觉紧了紧然后抬手给了他个痛快就立刻朝着那人指的方向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