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殿内,百官静默,气氛庄严而肃穆。太后身影隐于珠帘之后,神秘且威严。
百官见太后驾到,立刻噤声,大殿内一片沉寂。
吕布望向珠帘后的太后,心中满是得意与骄傲。
太后清冷威严的声音穿透珠帘,响彻大殿:“今日朝会,因王司徒有重要提议,故召诸位大臣共商。”
众人闻言,略感惊讶,目光纷纷投向王允,眼神复杂。王允原为河南尹,因吕布举荐而升任司徒。然而,由于众人对吕布的排斥,王允也未能完全融入百官之中。
得知是王允申请召开的朝会,百官们暗中交换眼神,彼此心照不宣,静待事态发展。
王允无视众人的异样目光,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提出:“臣建议废黜卖官鬻爵之制。此制纵容腐败,导致百姓生活困苦,严重侵蚀了大汉的根基。废黜卖官鬻爵,已是刻不容缓。臣提议,以三年为限,逐步废除此制。”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太后轻轻抬手,示意百官安静,然后问道:“诸位大臣,对此有何看法?”
袁隗首先发难,冷笑道:“这简直是腐儒之见,愚不可及。”
太后微微皱眉,追问道:“太傅何出此言?”
袁隗振振有词:“这分明是本末倒置,混淆是非。社会分为朝廷、士大夫和百姓三层,这是众所周知的。如今百姓贫困,朝廷国库空虚,而士大夫却富足有余。卖官鬻爵正是将士大夫的财富合理转移给朝廷的途径。一旦废除,国库将如何维系?”
王允反驳道:“卖官鬻爵只会助长百官贪污之风,它是罪恶的温床。”
袁隗不屑地反驳:“真是一派胡言。百官缴纳官爵费用的钱,皆来自家族合法产业。他们若是靠贪污腐败,何时能积攒如此多的财富?若真有贪污腐败,朝廷只需加强监察即可,何必自断财路?”
王允一时语塞,竟无法反驳。
袁隗得意地瞥了王允一眼,继续说道:“朝廷政事复杂多变,牵一发而动全身,并非仅凭读几本书就能管理好的。”
此时,吕布开口了:“士大夫虽然表面上没有贪污,但他们的家族却利用官员的权力明取豪夺。说到底,士大夫本身并不创造财富,他们的财富都是从百姓身上剥削来的。卖官鬻爵的弊端不仅仅在于造成官员滥用权力,更在于它让士族大家垄断了官职,让百姓看不到希望,只能被迫造反。黄巾之乱不正是因此而起的吗?”
袁隗冷笑一声,语气尖锐地说:“放肆!你这么说,岂不是暗示黄巾之乱的根源在于朝廷官逼民反了吗?”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语言陷阱,无论吕布如何回答,都可能陷入困境。如果他回答“是”,则涉嫌非议朝廷,有悖于臣子之道;如果回答“不是”,则等于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论点,自打嘴巴。
然而,吕布并未被袁隗的阴谋所困。他冷静地回应道:“我并没有这么说,这是你自己的理解。”
此时,太后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清冷而威严:“王司徒,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王允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新皇登基,可以看作是朝廷的新一届开始。我提议,借此机会再收一次官爵费用,以充实国库。”
袁隗闻言,立刻抓住机会反击:“敢问王司徒,上一次先帝收官爵费用是在何时?”
王允坦然回答:“不到一年之前。”
袁隗冷笑更甚:“官员任期为三年一届,如今距离上一次收官爵费用还不到一年,你此时重提此事,真的合理吗?”
王允辩解道:“这次收缴官爵费用,并非像从前那般沉重。买官原本需要25年的俸禄,但在朝廷任职实际上只需10年俸禄。我们这次的提议,是更加公平合理的。”
袁隗却步步紧逼,追问道:“那敢问王司徒,你上任时是否缴纳了这笔卖官鬻爵的费用呢?”
王允坦然回答:“确实还不曾缴纳。”
袁隗冷笑一声,嘲讽道:“哼,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你提出废黜卖官鬻爵,无非是为了自己少缴纳这笔费用。你如此私心,真是令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