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喝早茶的他,一听外面徐三那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异常敏感的他又觉得生活不那么安逸了,直觉告诉自己:恐有麻烦事找上门来!
他连忙起身,从门里出来,差点与徐三撞个满怀,忙问:“你个死人徐三,瞧你慌慌张张地作甚?”
“大哥,”守卫徐三小声禀报道,“刚……刚才,有个宫中侍卫带着个女侠一同骑马出城,男的自称羽林军指挥使,又称皇太子遇刺,他奉命捉拿凶手,可是我们中有人认出他是太子门下,即那个武功高手沐灏天……”
“什么,太子遇刺?”这徐校尉一听,睁大了眼睛,想想又忙说,“你快去把刚才守城门的那几个叫上来,快!”
少顷,几个守卫跑上城楼,围住徐校尉,望着他问道:“徐大人,何事?”
“听着,”徐校尉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着,“刚才跑出城门的那个宫中侍卫,这里谁也没人看见,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谁敢乱说,那是要掉脑袋的!”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多问,只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等到众守卫离去,徐三小心翼翼问道:“大哥,你觉得这事有跷蹊?”
徐校尉挥挥手:“你也别问了,叮嘱那几个把嘴闭紧点,马上就会有消息了,说不定周大人都会亲自来……”
徐三琢磨一下,脱口说:“你是说典签帅周攸元周大人?”
“不是他会是谁?”徐校尉环顾四周说,“那个恶魔!”
……
在通往魏国方向的官道上,背着襁褓的沐灏天与慧儿策马扬鞭,飞快驰骋,路上沐灏天开始断断续续地将太子妃产子、太子叶坤遇刺、以及他拼命抢出襁褓婴儿一事,告诉了李慧儿。
慧儿一听,如五雷轰顶,眼泪就忍不住簌簌地流了下来,哽咽地问道:“那……姐姐怎么办,她还在宫里?”
沐灏天没有应声,也无法回答,但在慧儿一再询问下,他避不开,良久才叹口气说:“她不能走,也走不了,但这婴儿必须抱走……”
慧儿擦着眼泪又继续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驾!”沐灏天策马扬鞭,加快步伐,良久才说:“这悒国是不能呆了,暂去我老家魏国躲避,那里没人知道我们行踪……”
“驾!”慧儿也紧跟上去,继续问,“凶手会是谁,有眉目吗?”
沐灏天摇头说:“这个还不知,我只知道太子的死肯定是个大阴谋,陛下也命不久矣,二皇子定会继承储君之位,作为太子一党,我们都凶多吉少,悒国从此乱象,必不安宁……”
第二天来到一岔路口,马已疲乏不堪,沐灏天停止前行,说:“不能再走官道,左面是古楼峰方向,我们绕道越过那里去蜀地魏国……”
慧儿一惊,道:“听说那是与蜀地交界的昆仑之丘了,那一带多瘴气,已无人烟,连蟊贼都不敢贸然前去,十分危险!”
沐灏天道:“对我们来说,越是危险的地方,其实越是安全。”
慧儿迟疑一下,只好点点头。
于是两人弃了马匹,折道上山,翻上一道山脊,在一株大树下歇息吃干粮,慧儿还用路途中讨来的米浆喂那婴孩,一边喂一边端详这女婴,觉得甚是可怜,不禁又是泪水涟涟。
沐灏天回头望着她,慢慢地眼睛也有些湿润,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忙擦擦泪痕,低声说道:“我们走吧,别让他们嗅出味儿……”
接着出发,前面出现两座奇异山峰,似从地下突然冒出,山峰挺拔,岩壁陡峭,壁缝里长满古藤,两个峰峦朝里倾斜,顶端处竟合在一起,好似一个巨形“人”字。
扒上去,却不见了路,竟是悬崖峭壁,峭壁右面,陡峭如刀,下面是百丈深渊,灰色雾气从深渊处升腾而起。
沐灏天与慧儿双目对视,点点头,然后二人开始运气,刹间体内玄元始所化之真气澎湃翻涌,于是轻盈的身子如苍鹰振翅,呼地一腾,已凌空直上十丈。
双脚刚一触岩壁,又脚点流星,壁虎般呼呼往上飞蹿,一口气连升二十丈,到了顶端。举头一看,又傻了眼,原来此并非顶端,又一个陡壁直插云天,高不可攀!
四周的瘴气开始弥漫,他们正在为难,却见右侧两丈之外有个山洞,洞口如虎口大张,沐灏天道:“若是常人,没有此番飞檐走壁功夫,怎能寻着这鬼也不来的地方?我们先进去看看……”
两人遂跳进洞内,双脚刚落地,浑身却又起了鸡皮疙瘩,沐灏天叫道:“咦,才道鬼都不来,立刻又见了鬼……”
原来,洞内横着几副骷髅,白骨铮铮,门牙暴裂,煞是吓人!慧儿道:“这洞口何以有几副尸骨挡道?莫不是那些采药之人丧命于此?恐怕不然,此洞四处无路,上下均是绝壁,常人绝不会到此!……”
此洞也不知有多深,愈朝里钻,洞子愈黑,渐渐伸手不见五指。再摸着往前走一程,一股股冷浸浸的雾气迎面扑来,雾气里隐约闪现两盏黄莹莹的灯光,朝灯光处去,忽见那两盏灯后面又左右各闪出两盏,紧接着无数盏灯闪出,排成长长一溜。
两人觉得这灯怪怪的,既然灯盏无数,洞子应该照亮,为何仍然伸手不见五指?正欲细看那灯,洞内忽地雷鸣般轰然作响,那些灯盏抖索乱摇,奇异怪状,聆耳再细听,却是一群怪笑。
片刻,笑声停息,洞内回荡着嗡嗡之声,其中一宏亮古怪之声轰然响起:“呸,何人如此大胆,敢闯进我骷髅洞!”声调尾后拖得凄凉惨然,世间绝然无有。
沐灏天一听,道:“你是何怪物?为何这般出言不逊?”
那怪物轰轰一笑,道:“我乃鬼魅!”
沐灏天一惊:“鬼魅?”
怪物道:“圣人善德,君子恭礼,我乃鬼魅,故而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