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名男子听到那几句佛文后，瞳孔猛地骤缩，心中惊恐万分，不惜一切地朝着空玄奔去，想要用尽一切方法打断他的施法，但当他看到空玄闭眼的那一刹那，他便已经能猜到他的结局了。

只见空玄双手合十，朝着天际微微躬身，将那几句佛文重新诵读了一遍，尔后，他竟是缓缓闭起了双眼，任由那男子的拳势倾泻而来，可当男子的攻势袭来后，却被他的护体金光尽数抗下。

刹那间，空玄身周的护体金光宛若初升的浮日般，金光乍泄。随后那金光便逐渐将那男子吞噬，其余两名男子刚想逃离，金光就如同海啸般将他们全部吞噬。

“轰！”

此时刚赶到青华山山脚的刘承旭怔怔地望着那道乍现的金光，还未来得及多想，一道热浪冲击在他的脸庞上，他才清醒过来，也顿时明白了一切。

最近出入境的人几乎全是陌生面孔，并且全部隐藏了身份，不仅是赣城，沪城，川城，京城这几个地区也多了太多身穿制式作战服的人。

他早该想到的，他早就应该明白这些人是北境深渊的人，可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好反制措施，今天赣城发生的事情，他刘承旭，得负全责。

下一刻，他便如同一头猎豹一般朝着山顶奋力冲去。

……

金光不断消散，空玄也耗尽了最后一丝的生命力，其实在见到那名少女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的因果了，当初如果他没有苦苦执着于心中的执念，下山诛杀邪祟，也不会造成那时的余孽。

昏暗不知何时褪去，此刻正值黄昏，暮色暗淡，残阳如血，余晖透过层层云纱，洒在了空玄那油尽灯枯的身躯上，而那寺庙的大门也不在紧闭，缓缓敞开。

“小友，暴徒已经被贫僧就地正法，往生极乐，可以出来了。”

少女从寺庙内走了出来，脸颊上带着缕缕泪痕，尔后，一名少年竟是从寺庙的后院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少年表情忽的惊愕，“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也在这？”

话音未落，空玄的身影就到了少年的身前，他的脸色不再像先前那般阴沉，而是恢复了温和的样子。

他轻轻点了点少年的额头，神色有些许的惊讶，但还是洒然笑道：“小友，把雷吟果交出来吧。”

少年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老老实实地交出了那颗雷吟果，空玄拿着那颗雷吟果，递给了一旁的少女，“一切都是因这颗雷吟果而起，这颗雷吟果就给你吧，吃了它，便结束这段因果了。”

少女刚接过雷吟果，还未反应过来，空玄便将雷吟果送入少女的嘴中，顿刻间，雷吟果就化作一股暖流汇入了她的四肢百骸。

同一瞬间，她的眼瞳中浮现出紫电的光芒，就连天空中早已消散的雷云似乎也有卷土重来的意动，而她的身周也不断传来阵阵低吟般的雷鸣声。

可下一刻，空玄便放声朗朗大笑，那笑声似是有一分遗憾，一分洒脱，八分明悟，而他的背影也在余晖的照耀下渐渐化作点点萤火消散在天际。

少年奔着空玄的背影追去，却始怎么也追不上那萤火消散的速度。

“大师，我真的不能走你们的路吗？”

少年那怒吼的声音响彻天际，充斥着执拗与不甘。

他半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双手死死地抓着地上的泥土。

“你不是已经是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句让他惊愕的反问。

随即，他竟发现手中紧抓的泥土居然变成了飞灰，被一阵莫名的风吹散。

这，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