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兄弟两人就整理好,把这些肉都拖回家。
在县城的十字路口一打开,立刻就吸引了人流量。
“那是什么?熊皮吗?可这皮毛的颜色,不像是熊瞎子啊?”
“怎么是这个颜色?别是灰熊吧?”
“真的假的啊!现在还有人能猎灰熊呢?”
要知道,灰熊这玩意,在市面上十年都难得出现一次。
除非是专业团队,带着猎狗一起去打围,足足要牺牲掉十来条猎狗,才能搞下来这么一头棕熊。
甚至有时候还会出差错,不但没猎到棕熊,白白把猎狗给搭了进去。
谁也不会平白无故去猎棕熊。
如此一来,陶春生和陈金山这一头棕熊,简直成了香饽饽。
尤其是陶春生剥皮的手法还很好,这头棕熊除了尾巴那一块缺了一点之外,其余的皮毛都是整块被剥了下来。
猎熊一般都是腥风血雨的,哪里还能有完整的熊皮?
眼下陶春生的熊皮一拿出来,就有人坐不住了。
原本陶春生是打算卖个六千块钱左右,就差不多了,毕竟,之前那头黑熊皮也便宜得多,虽然棕熊的确比黑熊要难搞一些,不过总归都是一种货色。
但没想到,周围的人开始自己叫价了。
“七千块钱,这张熊皮我要了!”
“一万块钱,熊胆加熊皮一起,给我吧!”
“一万块?兄弟,你还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啊,这两东西分开卖,少说能到一万二去!”
到最后,熊皮加上熊胆,总共卖了一万三千多块钱,是一个光头的戴着金链子的男人买走的。
不过,相比于黑熊的抢手,这豺狗肉就有些无人问津了。
眼看着上千斤的黑熊都要卖出去了,豺狗肉却还没人问价,陶春生也有些着急起来,忍不住问道:“春哥,是不是我的手法有什么问题啊?”
难不成是他切肉切出了差错,这才让这些人不感兴趣?
陶春生挑了挑眉,解释道:“正常,豺狗肉本来就是药材,一般的村民也不会买,咱们把这最后几块棕熊肉卖完,就去药铺问问。”
豺狗肉的价格虽然不贵,但也超过猪肉了。
这家伙虽然有药用价值,但味道比起猪肉来,倒是差得远,村民们自然愿意花钱去买猪肉,哪里舍得来买这豺狗肉?
多数人来问价的,也不过是看个稀奇罢了。
甚至还有人眼神怪异的看着兄弟二人,就像是在看二傻子似的。
就连陶春生也觉得自己像是个二傻子,平白无故的去猎什么豺狗,现在狗肉还得拖到药店里面去卖。
不过想想这群偷自己鱼的家伙给自己送了棕熊这么一个大礼,他内心则又安心下来。
一个多小时后,兄弟二人这才提着一百多斤豺狗肉朝着药店走去。
这个年代的药店,叫做药交会,也就是中药材交易会的简称,说是交易会,实际上就是用大棚搭起来的。
以中药材品种的贵细粗药分类布局,总共分为1到5号棚,1号棚就是做一些最简单便宜的药品买卖,5号则是最名贵的。
这豺狗的肉虽然不好搞,但也只能最多到2号棚的价格。
陈金山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药交会的热闹,整个棚子占地都有整整两亩地,里面除了成品的药材,还有不少都是在现场炮制的。
药交会的周边,被称为药材街,有不少宾馆旅店,一路走过来,竟看到人员都是爆满的。
“啧啧,怎么这么多人啊?”陈金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不由得啧啧称奇。
在村子里,哪有那么多人舍得花钱去住宾馆旅店?
要是出门在外来不及回来,那就在桥洞下凑合一夜,实在是遇到阴雨天,车站的大门在这个年代也是不会关闭的,到处都能看到在地上和椅子上席地而眠的人。
陶春生轻笑一声,解释道:“能在这些地方入住的,有钱还不行,得是在药交会做交易的人。”
一般来说,都是来自各地的采购药商。
有的要的是成品,要等到药品炮制好后才能收购,至于这炮制前的原材料,自然是要亲眼看到,自己把关才行的。
所以一住,就是一周到一个月。
这药材街的旅店的生意,自然是好的出奇了。
掀开大棚的帘子,一大股药香味就从里面传来,陈金山惊讶的无以复加,原本走在外面,都已经能闻到那清风徐送的香味了。
没想到在这大棚里面,香味更加浓郁。
周围还有不少人正带着各种草药和动物的血肉正在交易,光是一路走过来,陈金山都看到了好几种。
鹿角,穿山甲,金线莲,应有尽有。
这些药材都是需要雇人炒制、炮灸,有的还需要浸润开片,再加上蒸煮晒晾,这些工序缺一不可,都有专门的工人在进行。
“老板,豺狗肉怎么收?”
陶春生走到2号棚,找到了话事人。
每个棚子里的话事人都带着明显的一个小腰牌,对准腰牌认人,自是没错的。
“豺狗肉?我看看品质。”话事人探出脑袋来,似乎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这里每天来交易的人都人来人往,豺狗肉实在是算不上稀有,但如果是品质高,那价格自然会不同。
但冬天的豺狗浑身都是紧实的肌肉,话事人自然是提不起兴趣的。
可没想到的是,陶春生和陈金山带来的这豺狗肉,竟然满身的肥膘,以这种肉质来炮制中药材,是最好的。
“3块8毛一斤,怎么样,小兄弟?”话事人也不含糊,直接开了价。
3块8?
陈金山一听,就愣住了。
要知道,他和陶春生在外面卖豺狗肉,可是准备卖4块5一斤的,怎么这大棚内反而价格低了?
他还想开口,却听到陶春生一口答应下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过称,给钱,一气呵成。
陈金山憋得脸色都有些难看了,但也没有发作,等到走出来之后,这才问道:“春哥,他肯定是宰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