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不能让它跑到林子深处去，那里面地形太复杂了！”王大海一边呼喊，一边也加紧追赶，但他显然没陈金山那么轻巧，频频被灌木和石块绊住，行动显得有些笨拙。

“闭嘴，跟紧我就行！”陈金山头也不回地吼道，猎人的直觉让他知道，这只鹿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关键就在于能不能赶在它倒下之前追上它。

追了大约五分钟，前面的梅花鹿突然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在地上。它试图挣扎着爬起，四肢却在地上无力地滑动，最终只能绝望地停了下来。陈金山心中一喜，迅速冲上前去。

“终于，跑不动了！”王大海气喘吁吁地跑到陈金山旁边，脸上带着抹不去的兴奋，“我就说，咱俩联手，哪有跑得掉的猎物。”

“别急着得意，还没到最后一步。”陈金山神色凝重，手中的猎刀已经出鞘，慢慢靠近倒在地上的梅花鹿。他知道，即使受伤，这样的大型猎物在最后的反扑时依然危险异常，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梅花鹿的眼睛大睁着，带着野性的倔强与不甘，它发出微弱而低沉的喘息声，鲜血还在不断从它的腹部伤口处涌出。陈金山屏息凝神，步步靠近，手中的猎刀在鹿的喉咙处轻轻一抹，结束了它的痛苦。

“搞定了。”陈金山吐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嘿，今天真是运气好啊，这只鹿的皮毛和角都挺漂亮的，估计能卖个好价钱！”王大海兴奋地蹲下身，仔细打量着梅花鹿。

“别高兴太早，咱得赶紧处理掉它，夜里野兽可不少。”陈金山说完，开始熟练地剥鹿皮、割肉。他动作利落，显然是常年打猎练出来的手艺。

“你说，咱这算不算是发了财？这么大一只鹿，鹿皮值钱，鹿肉更是城里人喜欢的野味！”王大海笑着说，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陈金山却没有搭话，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眉头微皱：“别忘了，这片山可不是只有咱们在活动。今儿个进山的人不少，听说那伙子人也在附近转悠，咱们得快点收拾，不然麻烦事可能就找上来了。”

“你是说……李麻子那伙？”王大海的笑容僵了一下，顿时变得有些不安，“他们手黑心更黑，真遇上了可不好对付。”

“嗯。”陈金山点点头，继续剁着鹿肉，“这帮人可不讲道理，见了值钱的猎物，抢了你都没地方说理去。所以，赶紧弄完赶路，别节外生枝。”

两人默契地加快了动作，不一会儿就将鹿肉和鹿皮处理好，分装在他们带来的布袋和背篓里。正当两人准备起身离开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陈金山迅速拔出猎枪，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会这么倒霉吧？”王大海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手里的猎枪。

灌木丛后，渐渐浮现出几个黑影。为首的正是李麻子，带着他那几个看起来面目狰狞的手下。他们的眼神扫过地上那只被处理得七七八八的梅花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呦，这么巧啊，陈老大。今儿可真是丰收啊！”李麻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神却冰冷得像刀子。

“李麻子，你这是要干什么？”陈金山沉着脸，枪口没有放下，依旧警惕地指着他们。

“哎，别紧张嘛。”李麻子摆摆手，作出一副无害的样子，“我只是看你们猎得这么好，心里也有点痒痒，想跟你们讨个分儿。山里规矩你们也懂，遇到是缘分，咱们合作合作，怎么说？”

“分儿？李麻子，你这话说得可有点不讲理了。”王大海气不打一处来，“这梅花鹿可是我们打的，你凭什么来分一杯羹？”

李麻子冷笑一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凭什么？就凭我人多，凭我也在这片山里转悠。再说了，兄弟们这么辛苦，你们总得给点面子吧。”

“别废话。”陈金山不耐烦地打断他，声音低沉而有力，“规矩我懂，但这鹿是我们猎的，今天你要是想抢，就得看看你有几条命！”

李麻子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阴沉下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手下，几个人立刻摆出了攻击的架势，手里也握紧了刀具和猎枪。

“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李麻子恶狠狠地说，声音里透着威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山林中的微风带着几分寒意，吹得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陈金山和王大海双双握紧了手中的枪，彼此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李麻子，我劝你最好想清楚。”陈金山声音冰冷，“我们也不是吓大的，真要动手，你的人也讨不了好去。”

李麻子咧开嘴笑了，笑声中却没有一丝温度：“那就试试看吧。”

陶春生抬眼看了看前方，山路蜿蜒曲折，前面不远处就是他们熟悉的小路了。他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山头，说：“不至于，但我们也得多留个心眼。这山里的规矩，懂得人多了去了，按理说，那人应该也知道。只不过……哎，山里有规矩，可人心难测。”

“好。”陈金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瞄准目标。山猪依旧没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低头埋头吃草，动作缓慢。

“稳住，稳住！”陶春生在一旁低语，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旧枪，眼睛盯着陈金山。

陈金山集中精神，慢慢将枪口对准那只山猪的胸口。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声音消失，只有心跳声在耳边清晰地回响。

“开枪！”

陈金山几乎是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回荡在山间。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那只山猪竟然迅速转过头来，突然一阵狂奔，躲开了子弹的攻击。陈金山的心脏猛地一跳，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山猪消失在树林中。

“砰！怎么会……没打中？”陈金山有些错愕，低声喃喃着。

陶春生猛地站起身，愤怒地盯着远去的山猪：“该死的，枪怎么会偏了？”他咬牙切齿，显然有些不满。

“春生……是不是枪出了问题？”陈金山语气有些犹豫。

“不可能！”陶春生立刻否定了，“这把枪，绝对没有问题！一定是你的瞄准不准！”

“我瞄准的是胸口，怎么会偏？”陈金山有些不服气地反驳。

两人对视了一眼，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和尴尬的气氛。陶春生沉默片刻，突然叹了口气：“看来，不是枪的问题，是我低估了那只山猪的速度。”

“你这手劲，不愧是定山珠的影响，真成了神枪手了。看你这打猎，简直是专家。”陈金山说道。

陶春生轻轻一笑，显得有些谦虚：“哪能，哪里能。今天这紫貂，主要是运气好。好在皮毛完好，咱们这次的猎物可以赚不少钱。”

陈金山走上前，轻轻摸了摸那只紫貂的皮毛，眼睛亮了起来：“这皮毛确实好，摸起来都觉得滑溜，真是极品啊。你说这紫貂在市场上能卖多少钱？”

“看情况，得看买家。”陶春生沉吟了片刻，语气中带着些许经验的沉稳，“如果遇到懂行的商贾，能卖个好价。要是卖给那些不懂的，恐怕就得贱卖了。咱们得找个有眼光的。”

陈金山点点头，显然是赞同的：“这皮毛可不是一般的紫貂，都是有价有市的，得找个好买主。咱们这次运气不错，没想到会打到这么一只。”

陶春生收起紫貂，目光扫了一眼四周的森林，依然保持着警觉：“这片林子，倒是没什么危险了。咱们这回就该赶紧下山，回去处理猎物，别再耽误了。”

陈金山也知道这次打猎的目标已经完成，眼下也该回去了。于是，他点点头，示意陶春生：“走吧，早点回去，我还得回去给家里准备些东西。”

两人收拾好装备，开始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走在树林间，依稀可以听到鸟鸣的声音，偶尔还能看到几只小动物快速窜过。森林深处，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在地上跳跃，宁静又充满生气。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陶春生突然停下了脚步，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陈金山也停下来，顺着陶春生的目光看过去，心中有些疑惑。

陶春生低声道：“有点不对劲，感觉好像有东西在跟踪我们。”

“什么？”陈金山一听，神色一紧，“你确定？”

陶春生微微点头：“肯定不止我们两个人在这片林子里。你看地上，隐约有些脚印，应该是刚刚走过的。”

陈金山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脚印，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这脚印不对，虽然不像人类的，但也不像什么野兽的。”

陶春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做出一个手势，示意陈金山不要再说话。他们俩低头走了几步，悄无声息地转向旁边的一棵大树后，借着树干掩藏身形，静静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传来。那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不容忽视。

陶春生的眼睛微微眯起，试图从那声音中辨别出什么。忽然，他眼前一花，几道黑影迅速从林中窜出。

“小心！”陶春生低喝一声，猛地从树后跳出来，手中的长枪如闪电般出击，精准地击中了一只试图扑向他们的野兽。

陈金山也紧随其后，拔出腰间的刀，砍向另一只猛扑而来的黑影。

这是一种奇异的野兽，体形比一般的狐狸要大，身上的毛发黝黑，尾巴长得几乎拖地，眼睛泛着一种幽幽的绿光，显得十分诡异。

“这是什么鬼东西？”陈金山气喘吁吁地问道，眼看着那只被他砍中的野兽倒下，却又迅速挣扎着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