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今晚还是住我家吧”一辆马车急驶在关中黄土地上,车上坐着两人。刚问话的那少年正是黑夫,他身旁坐着的人一身青色连衣的少年正是左善。
此时距左家迁居咸阳已有数年,左善与数年前相比并无变化。好在左家众人与左善朝夕相处,并没发现左善数年都没变化。
当初与左家一起迁居咸阳的车夫老张头到咸阳后就开始寻找自己的儿子,找了两年未果后就忧郁病亡了。左姜在他病亡后按其遗愿把他尸身送回彭城张家庄老张头家祖坟安葬。而黑夫在老张头病逝后,见左家没有马车夫就自告奋勇承担起赶车的事,在这几年经常帮左家赶车来往于田庄和咸阳。
“你们小夫妻刚成亲不久,你又要好几日才回家一趟,我住你家怕会打扰你们夫妻的好事。”左善打趣道
“不瞒少爷,乐儿刚有了身孕,我想做好事也做不成”黑夫神色略显羞涩
“你这小子,成婚刚半年乐儿就有喜了啊”
黑夫嘿嘿一笑“当初还多谢少爷,不然我当时也娶不了乐儿”黑夫第一次到田庄时对一佃农家的女儿一见钟情,只是黑夫父母早亡家中又无财物,这佃农不愿女儿嫁到这样的家中。左善知道此事后,见他们两郎有情妾有意,就出钱帮黑夫去佃农家提了亲,还在田庄上帮忙置办了房田。
“那等孩子落地后满月酒可别忘了我”
“那是一定,到时还想让少爷帮忙给孩子取名呢”黑夫一脸幸福的说道
“我会不会成家,会不会有子嗣?”左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孤意。百里的路程两个时辰就赶到了,左善和往常一样让田庄上的亭长帮忙分发了带来的农具,等明日把佃户手中破损的农具收到马车上就可以回咸阳了。
很快到了晚上左善躺在黑夫家客房的榻上准备入睡时忽然感到一阵心悸,这感觉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左善坐起身额头一直冒出了冷汗,突然一个念头冒出“莫非左家要出什么事”这念头刚出现在左善心中他就感到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
左善看着窗外的月色,心里盘算着要是现在赶回去,到咸阳刚好开城门。于是立马起身把黑夫喊起床后说道:“我现在急需赶回咸阳,明日你把破损的旧农具放在你家。过几日我再回来,到时你再随我一起回咸阳”
“怎么了?少爷,是发生什么事了嘛?这风高月黑,赶夜路不安全的,不如明日一早再走吧。”黑夫看左善神色有些焦急开口问道
“没事,我也不是第一次赶夜路了。”
黑夫见左善如此坚决也只好点点头:“那我去把马牵出来”
左善骑上马后对黑夫道:“我最多三四日就回来,这几日你在家就陪陪乐儿吧”说完就挥动了马鞭,沿着来时路往咸阳赶去。
还好刚过新年残冬未过,野外的猛禽凶兽都还很少。左善担心着左家,一路不停地抽打着马匹。天刚蒙蒙亮时就已到了咸阳城门口,这时咸阳城还未开门,但门前已有两两三三的人在等待了。
左善把马系好后就走到城门旁的草棚内歇脚,此时草棚内有两儒生在聊着什么。左善打了一碗凉水喝了起来,那两儒生聊的话题也传入了左善的耳中。
“昨日的消息你听说了嘛?”
“听说了,这不是我今日来咸阳探探虚实了嘛?”
“真就除了秦史,医药,种植占卜之外的书都要上缴焚烧?”
“尤其儒学《诗》《书》,还有其他诸子经学都不能私藏了。”
“诶”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左善听完他们两人所说的后心中隐隐知道自己是为何心悸了,事要出在自己叔父藏的那些古简书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