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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看惯了塞北的炎热,北方的寒冷,此时的烟雨江南——南梁皇都金陵城已是万紫千红斗芳菲,杏红柳正绿,鸟语花正香。    易容成独孤月、戴着头纱、坐在摘星楼对面二楼亭台的茶肆打发时间的阿蛮抽抽鼻子,忍不住被到处飘飞在金陵城里的花香们惹的打了个喷嚏:“阿嚏——”    这时,酒肆的伙计满脸笑容的将一位一身红衣穿的花枝招展、面容邪魅十足的男子迎上来,红衣男子不忘向那伙计道了声谢,阿蛮掀开头纱,端着手里的茶杯,见伙计下楼去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内闷外骚了?”    红衣男子走到阿蛮对面的位置坐下,道:“小阿蛮,你现在顶的可是我妹妹的脸,啧,你这品味。”    你好意思跟我说品味?阿蛮白眼一翻,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面前这位说话行事着不到半点调子的人,便是金陵独孤丞相的那位公子,独孤月的哥哥,人称医闲圣手的独孤大公子独孤闻柳了。    独孤闻柳故作被阿蛮的话伤到了,捂着心口哭长城道:“哎哎,小阿蛮,你这就过分了啊,你这是什么反应?不就是一身红衣,至于么?”    阿蛮捂着脑袋痛苦叹道:“也不知当初是怎么认识你的,你怎么就跑到我家去提亲了呢?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个半吊子神医,早知道你就是独孤家的大公子,我真的很不想认识你。”    说来也巧,面前这位独孤公子阿蛮在西域时就已相识,当时见他也不像是来她家提亲,反而像是来看热闹的,所以阿蛮跟他还挺聊得来。    独孤闻柳笑道:“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唉,阿蛮心道,是……什么缘都不合适。    独孤闻柳左右看了看阿蛮的脸,啧啧两声,笑道:“也不知小阿蛮你现在顶着这张脸走在大街上会如何?”    阿蛮撑着下颌默了会,抽了抽嘴角,道:“不会被那位摄政王殿下的爪牙抓去严刑逼供吧?”    独孤闻柳也学着阿蛮的样子,单手撑着下颌,笑道:“依阿湛的性子,也不是没可能的。”    阿蛮好奇问道:“他不是很喜欢你的妹妹吗?”    独孤闻柳一怔,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当然是从独孤月说起那位摄政王殿下时的神情和言语感觉到的呀,阿蛮道:“没什么,就是以为呀。”    独孤闻柳有些尴尬,摸摸鼻子道:“呃,当我没问。”过了会儿,又问阿蛮:“你来这里干什么?直接回家不是更好么?”    阿蛮黑线道:“你确定我回去后,你们家里人看见我这张脸,不会吓得魂魄出窍?”    独孤闻柳道:“魂魄出窍倒不会,只是小阿蛮你会穿帮,因为小妹上个月离家前说她要去外面三个月才会回来,小妹她刚好又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都难拉回的性子。”    阿蛮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呃、所以,幸好没有去独孤府。    阿蛮回了独孤闻柳刚才问的问题:“到晚上的时候,我准备去对面干一番大事。”说着,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摘星楼,阿蛮特地打听到了南梁的那位摄政王每个月的十六都会到摘星楼宴一次会,今天恰好是十六,正好可以完成自己的偷心大业。    独孤闻柳了然,又问道:“那你把我找来这里?”    阿蛮道:“是有一事相求。”    独孤闻柳扬了扬眉,邪魅一笑:“难得见小阿蛮你还有事求我……”    阿蛮道:“不帮拉倒。”    独孤闻柳道:“帮,一定帮,只是我尽力而为。”    哼哼,激将法起作用了,阿蛮问他:“你知道‘解相思’的毒蛊怎么解吗?”    独孤闻柳挑了挑眉:“谁中了‘解相思’?”说着,上下一番打量阿蛮,道:“你这也不像中了蛊啊。”    阿蛮黑线道:“不是我!”说着,顿了顿道:“是我一个朋友。”    独孤闻柳笑问:“你那位朋友思的是谁?”    阿蛮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说:“我。”    独孤闻柳:“……”    缓了好半天,才悠悠道:“像‘解相思’之蛊虽不是天下奇毒之首,却也是蛊中的王者了,不要看名字好听,这蛊可邪乎的很,中了‘解相思’这种蛊的人,一但动情,种在身上的毒蛊发作,那才是真正折磨人的,那种痛噬心入骨,让人生不如死,不要介意,这都是我从古书上看来……”    阿蛮算是听出来了,这人一说起来简直就停不下来,就一个话痨来的,阿蛮忍无可忍的打断他:“请说重点!”    独孤闻柳倒也不介意,继续道:“重点……重点就是,虽然这个毒并不是无药可救,但真正配起解药来,有些麻烦,有些药材和一些极其珍贵的毒虫毒物还要去寻。”    阿蛮自然是知道以毒物治毒物的方法的,点点头,祈求的看着独孤闻柳道:“希望你能快点,我怕他……我那个朋友等不了太久。”    独孤闻柳看着阿蛮泪光闪闪的眸子,明显一怔,笑道:“好。”    阿蛮道:“我能否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独孤闻柳撒赖道:“在小阿蛮你问这个问题之前,我好想被小阿蛮夸呀,要可劲儿的夸。”    “……”阿蛮看着这么大个人在自己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竟然玩起了撒赖的招数,眼角一抽,忍住想打人的冲动,璀璨如花的笑道:“独孤公子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行了么?”    独孤闻柳看了眼一脸极敷衍的阿蛮,惬意的伸了个懒腰,笑道:“看在小阿蛮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小阿蛮的夸奖了,问吧。”    阿蛮道:“中了‘解相思’这种蛊的人,如果一直不解蛊,最多能活多少年?”    独孤闻柳举了个三的手势,道:“最起码不会超过三十岁,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情到深处而为情所困,始终得不到结果,可能连二十五岁都活不到,就会郁郁而终了,这也就是为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了,在这世上,爱是可贵的,有些人,因为得不到,所以选择遗忘,而有些人,宁愿尝尽爱而不得之苦,也不愿忘记,或许是因为曾经的美好回忆罢,这种人,太傻。”    阿蛮听得心口不由一揪,也就是说……如果一直不能解掉苏兄身上的蛊的话,苏兄他只有七年甚至不到七年的时间了。    久久,阿蛮声音才有些沉重的说:“我知道了。”    从茶肆出来,天色已是傍晚,阿蛮摘下头纱,伸了个懒腰,溜到侧门,趁守门的小家丁不注意,轻快溜了进去,因为之前看过独孤闻柳给自己看的摘星楼的草图,溜达起来倒也轻而易举。    阿蛮正溜达的欢快,便被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叫住:“你等等!”    阿蛮疑惑的转过身,那叫住阿蛮的中年男子是摘星楼的二当家,看也没看阿蛮,便把另一旁丫鬟手里的酒壶云盘一并塞到了阿蛮手里,只顾自急道:“小祖宗,你怎么还在这里溜达?快快快,天字第一号!里面的贵人们等着呢。”说着,便把阿蛮推向了一个房间。    阿蛮有些云里雾里的看着手里的云盘,云盘上摆着几壶不知是琉璃玉石还是琥珀玉石做的瓶子,瓶子样式倒是好看,阿蛮不由一阵好笑,算了,就当一回丫鬟把这酒送到,然后再找机会出来,去完成自己的偷心大业。    阿蛮想了想当丫鬟该是怎样的,心道,一定要谦卑!谦卑!    掀开竹帘,谦卑的低着脑袋端着云盘走进去,道:“公子,酒水来了。”说罢,便上前跪下,至桌上放下酒壶,然后抬眼瞟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人,只见主位上的人衣着不凡,气宇更是不凡,冷峻的脸,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眸,眉宇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阿蛮在心里赞道,好一个冰山美男,赞完,端着云盘起身跪至另一旁。    阿蛮没有注意到,那坐在主位的男子看到自己时,眸子里微微闪过的疑惑和一抹探究的神色,不过很快便平静若水,波澜不惊。    阿蛮放上酒壶,抬头去看,只见一身红衣的独孤闻柳正挑眉看着她笑了一下,阿蛮扬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敢情这货跟自己说要去干一件人生大事,没想到这货竟然跑到这里来了,独孤闻柳唇角微扬,端着酒杯放到唇边,像是在告诉阿蛮,这就是我的人生大事。    阿蛮抽抽眉角,低眉顺眼的端着云盘起身走到左边的贵宾之位旁,在席子上跪下,照着先前的模样照猫画虎的放上酒壶,抬起头,侧过脑袋一看,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他、怎么会在这儿?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缠绕在阿蛮的心头,上次他们并不算真正的碰面,一年多没见,只是没想到再见时却是在这里。    拓拔灿看着旁边的阿蛮,面无表情的道:“酒撒了。”    哦,阿蛮瞬间安心了,忘了自己换了一张脸,他不认识自己,那也不尽然,自己现在顶的是月姐姐的脸,而灿是在大漠见过月姐姐一次的……这样想着,阿蛮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酒撒了?    顺着拓拔灿的目光一看,酒壶里的琼浆玉液沿着桌子都撒在了拓拔灿的袍子和膝上,阿蛮看着拓拔灿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忍得嘴角都快抽搐了,心道,我要谦卑,我不能笑的。    拓拔灿觉得这双清冷眉眼他在哪里见过,虽是清冷眉眼,但笑起来时,却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拓拔灿心中起了疑窦,于是不紧不慢的道:“怔着干什么?还不擦了。”    阿蛮反应过来,将帕子从袖子里掏出来胡乱在拓拔灿袍子上擦了几下,还不忘顺便作了个怪,拓拔灿突然面无表情的凑近阿蛮,阿蛮有些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拓拔灿见阿蛮有想要逃开的迹象,抬手一把揽过阿蛮的腰,侧头,瞟了眼阿蛮左耳耳垂下的黑痣,一切已了然于心,然后在阿蛮耳边悠悠道:“老实点。”    又痒又热的气息缭绕在耳畔,阿蛮小巧的耳朵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幽愤的瞪了拓拔灿一眼,拓拔灿眉眼忍不住轻轻露了笑意,阿蛮,果然是你。    那厢,主位上的人将席间两人的神情和动作尽数看在了眼里,冷冷出声道:“哪里来的毛手毛脚的丫头?”    完了!阿蛮心道,莫非是被识破了?    站在走廊上待命的二当家和一众乔装打扮过的侍卫握着腰间的佩剑走了进来,二当家额上冷汗滚滚,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殿下饶命!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殿下?莫非这人是南梁皇室?    只见坐在主位的人抬手指着跪在席子上一脸雾里看花的阿蛮,慵懒的用手支着脑袋,神情淡淡的道:“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摘星楼的人,莫不是他处混来的奸细?”    阿蛮见拓拔灿松了环在她腰上的手,心中不由一轻,便坐直了身子,见拓拔灿支着下颌看起了热闹,阿蛮忍不住心道,这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二当家跪在地上,眯着眼睛凑近对阿蛮的脸一番打量,变了脸色,额上的冷汗倾盆而落,伏在地上,一脸痛苦的道:“回摄政王殿下,这位姑娘不……”    阿蛮这次可没有错过,摄政王?阿蛮心道,莫非这就是南梁摄政王司空湛?月姐姐那位让她偷心的未婚夫君?这可还真是巧,她正要找这个人,真是误打误撞,得来全不费工夫。    二当家正待接着说,旁边突然有一道于无形之中压迫的目光向他看来,二当家额上的冷汗掉的更加厉害,二当家连忙说:“这位姑娘不就是我们摘星楼的阿鱼姑娘么!”刚说完,那道目光像是在说‘算你识时务’一样移开了,二当家心头顿时一轻。    “噗——”独孤闻柳忍不住一口酒水喷了出来,在心头念了句,浪费啊浪费,唇角轻快扬起,阿鱼,这名字还真是俗的可爱,抬手笑道:“二当家,这是我家小妹,不是摘星楼的阿鱼姑娘,不要再开玩笑惹殿下不高兴了,殿下生气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二当家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幸见到独孤家的大小姐,不由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竟然还被自己这老眼昏花老是认错人的臭毛病当成了摘星楼的丫鬟,可真是罪过、罪过。    司空湛撑着脑袋,依旧淡淡的说:“哦,竟然是独孤家的大小姐,那也无事了,你们出去罢,莫冲撞到了本王的贵客。”    二当家和一众侍卫齐声说了声:“是”,便退下了。    独孤闻柳看了看拓拔灿和阿蛮,又看了看司空湛,原来这一对是认识的,怕是阿湛早就察觉出来阿蛮不是月儿,所以那张一向面瘫的脸都没什么反应,独孤大公子不由觉得,这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握着酒杯,不时啜一口,真真是自得其乐的看起了即将出演的好戏。    席上的司空湛看了看阿蛮,饶有兴致的道:“不知崔公子和这位孤独家的小姐是如何认识的?”    拓拔灿看了眼阿蛮,笑道:“大漠,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司空湛道:“原来如此,不知崔公子从兰陵来到金陵是来做什么生意的?”    阿蛮难得见拓拔灿谦虚一次,只听他说:“在下不才,崔氏一族在圣祖皇帝时,便在兰陵开了一家兵器库,承袭至今,根基已有百年。”     阿蛮看着拓拔灿,心道,这人可真是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把好手。    司空湛言语中颇有意味的道:“哦,那不知崔公子可有跟本王合作的意向?好处自然是少不了崔公子的。”    拓拔灿笑笑:“这个自然。”    阿蛮觉得这位南梁摄政王可真是深不可测,竟然谋起了私囤兵器的心思……阿蛮忽然有些不敢再想下去,这人阴晴不定,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待在这种人身边,伴君如伴虎,她忽然有些不确定独孤月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了。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    只是独孤闻柳没想到这出戏的女主角这么快就要退场,觉得不免有些遗憾。    拓拔灿看阿蛮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在阿蛮耳边道:“让人带你去我房里,我房里有一池温泉,等我。”    阿蛮这才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用意,刚才把酒泼在拓拔灿身上时,自己身上也无意溅到了一些,此时身上黏黏的,有些不舒服,拓拔灿许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罢。    阿蛮起身临出去时,瞟到独孤闻柳这个半吊子正一手撑着桌案,意味深长的向自己笑了笑,阿蛮只觉得他的笑不怀好意。    走出天字第一号,阿蛮站在高楼上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被夜里的风一吹,睡意反而醒了不少。    泡在温泉池子里的阿蛮不停使劲搓着手臂上黏黏的酒水,一边咬牙切齿,这什么破酒,不仅染红了她今天刚上身的白裙子,还这么难洗掉,又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咒骂拓拔灿,你让我等你,我就等你?鬼才等你!    游到池子边,正准备爬上去,便听到屏风后的木门轻轻吱呀一声,阿蛮将身子往水里一沉,看到拓拔灿双手负背,步子稳健如飞的向她走来,拓拔灿道:“不知姑娘是独孤家的阿月姑娘,还是摘星楼的阿鱼姑娘?亦或是追云家的阿蛮姑娘?”    这人喝了这么多酒,倒也不见醉意,奇哉。    拓拔灿走到阿蛮面前,笑吟吟的问道:“阿蛮,你还想把这张面具戴在脸上到什么时候?”    之前说过,阿蛮可是撒赖的一把好手,自然不会承认了,眨眨眼睛,道:“这位公子,你大概是认错人了,我叫独孤月,就是那位孤独公子的妹妹,不是阿蛮,更不是阿鱼。”    拓拔灿蹲下来,看着阿蛮道:“阿蛮,你说谎骗人的本事还真是……”一针见血的打击阿蛮有些脆弱的自信心道:“一如既往的不怎么高明。”说着,抬手就去撕阿蛮脸上的面具。    阿蛮嗷呜一声,拓拔灿撕下面具后丢在一旁,然后看着阿蛮道:“看着终于顺眼了,不然心里膈应的慌。”    阿蛮疼的咬牙切齿的道:“拓拔灿,我要咬死你!”说着,张牙舞爪的扑在拓拔灿身上,一口咬在了拓拔灿脖子上,拓拔灿闷闷哼了一声,阿蛮立时就像被火烧到了一般,红着绯云腾腾的脸颊放开了拓拔灿,人却已带着拓拔灿摔进了池子里。    拓拔灿被阿蛮这突如其来的一扑弄的有些怔愣,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和阿蛮摔进了温泉池子里,拓拔灿倒也不急,等阿蛮咬完,笑抚了下阿蛮的脸颊,一把抬起阿蛮的下颌,问道:“阿蛮,你泄完恨了,是不是该我了?”    阿蛮打开拓拔灿的手,立马一脸警惕的后退,瞪着拓拔灿道:“你不是要咬我吧?”    拓拔灿一把拽过阿蛮,笑道:“怎么可能?我顶多……吃了你,然后拆了你的骨头。”说着,凑到阿蛮面前,抬起阿蛮的下巴,霸道、凌乱而又隐忍许久的吻,倏地落在了阿蛮唇上。    阿蛮蓦地睁圆了眼睛,顿住了想要推开他的双手,双手一时不知道该放在哪,便顺势拽住了他腰间的袍子,拓拔灿吻的很重,时而轻轻啃咬时而大力吸吮,阿蛮只觉得唇上传来又痛又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却被那双手的主人揽的更紧。    这种霸道吻法,足以可见,这个人确实是拓拔灿了,足以可见,他是多么想拆了她的骨头,这个吻,她竟然是如此想念,她竟然无法拒绝……    两人吻得气息紊乱,待气喘吁吁的分开时,阿蛮红着脸一掌打开拓拔灿,幸好自己是穿着裙子泡温泉的,不然岂不是要被他看光光,又羞又恼的抬起腿就向拓拔灿脖颈上踢去,她好后悔自己干嘛一时意气用事扑他啊,干脆一脚踢死这个厚颜无耻的一了百了。    拓拔灿眼疾手快的一把捏住了阿蛮的小腿,指了指自己被阿蛮咬伤的脖子,苦恼的蹙眉道:“这里有伤,还想让我伤上加伤,你这女子心怎么这么恶毒?”    阿蛮憋着一张红透了的小脸,囔道:“你放开我!”    拓拔灿挑眉道:“手感倒是不错,只是太瘦了点,有些硌手。”    阿蛮羞红着小脸,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道:“拓拔灿!”    拓拔灿故意打趣阿蛮道:“喊一声夫君来听听看,听着顺耳的话,就放开你。”    阿蛮脸上的红意瞬间染上了耳朵,咬牙切齿道:“打死我,我也不叫!”阿蛮发现不过一年时间,以前他们还能勉强打个平手,现在自己竟然捉弄不过拓拔灿了,而且还被他死死的捉弄于股掌之间。    拓拔灿放开阿蛮,阿蛮站好后心中刚一轻,还没站稳便被拓拔灿一把抱起,阿蛮惊讶的道:“拓拔灿,你干嘛抱我?”    拓拔灿抱着阿蛮边走上温泉池子边上的玉砎,边道:“你不喊的话,那我只有用另一种方式让你心服口服的喊了。”    他、他想干什么?阿蛮挣扎着,惊恐的、视死如归的道:“我,我喊!”    阿蛮憋了半天硬是没有憋出‘夫君’这两个字,反而是一张白嫩的小脸红的更加可爱了。    拓拔灿将阿蛮放在榻上,道:“哦,那我还是用我的办法吧。”说着,就要解阿蛮腰间的绳子。    阿蛮突然一把握住拓拔灿的手,喊道:“灿!”    拓拔灿停下手上的动作,眸子微微抬了抬:“嗯?”    阿蛮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喝醉了?”不知怎么,她忽然有些害怕这样的灿。    拓拔灿笑道:“有时候,我宁愿是我喝醉了,最起码,喝醉时,”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这里不会难受,最起码,喝醉了,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做我在清醒时不敢去做的事,阿蛮,我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清醒,阿蛮,我很清醒。”    阿蛮怔怔的看着他,拓拔灿看着阿蛮的模样,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但不包括以后。    阿蛮坐起身,疑惑的看着拓拔灿问:“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独孤月的?”    拓拔灿笑着伸手一把揪过阿蛮的耳朵,悠悠说:“一种感觉吧,因为她没有你有的,还有你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让我察觉出来的。”    阿蛮见拓拔灿拧着她的耳朵不松手,有样学样的抬手掐住拓拔灿的脸颊,道:“我好疼!你放开我!你不放开我就不放开,看谁耗得过谁。”    两人打闹了一会,阿蛮的睡意又上了头,拓拔灿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翻了一件女子的衣裙丢给阿蛮,从衣柜里又翻出一件男子衣衫,恰好是他一向喜欢的玄色。    这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宽衣解带,倒也一点没害臊,竟然他都没有不好意思,她若是也不好意思,倒是显得她太过矫情了。    阿蛮捧着衣裙,落落大方的看着拓拔灿背对着她换衣服,笑道:“这不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吧?”    拓拔灿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想哪里去了。”解释道:“我昨天晚上便住在这里,摘星楼的一个清绾进来给我唱曲子,我见这姑娘穿的太单薄,就把她请出去了,这套衣裙是我今天早上从榻下寻出来的,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丢出去的话太明目张胆,所以就把它丢进柜子里了,没有丢掉反而是明智之举,你现在正好可以换上。”    阿蛮抚掌笑道:“我好像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地方,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把那姑娘‘请’出去的,而不是冷着脸丢出去的?”    拓拔灿束好腰带,笑道:“只要你有时间,反正我近来耐心奇好,我可以慢慢的讲给你听。”    阿蛮神情一怔,灿说这句话,是想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吗?    拓拔灿道:“换了衣服就早点睡吧,我还得再去那里一趟,会晚点回来。”    阿蛮疑惑:“你不是刚回来么?”    拓拔灿笑道:“刚才是找借口出来的,毕竟那两只狐狸聪明着呢,盛情难却啊。”走了几步,回过头,道:“还有,若是我回来时看到你不在,只要我再次找到你,就是你遭殃的时候。”    阿蛮瞬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抱着手里的衣裙,问道:“会怎样?”    拓拔灿对阿蛮一番打量,笑道:“我欺负你的法子一定会比今天更惨,没有之一。”    阿蛮坐在榻上,忽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小脸涨得通红通红,看着他悠然而去的身影,愤愤的骂道:“拓拔灿,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只见已经走到门口的拓拔灿笑道:“你还可以骂的更大声一点,我不介意他们都听到。”    “……”阿蛮憋着两汪愤愤的眼泪,在心里把拓拔灿恶狠狠的招呼了一遍。    如果乖乖等他回来,那她岂不是太听话了?阿蛮眼珠子一转,换了衣服,从湿掉的衣裙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在榻前撒了一圈,然后欢快的躺回榻上,只等拓拔灿回来,只要沾上一点,绝对可以让他遗臭万年……    唔,阿蛮打了个哈欠,就是这臭臭粉的味道时辰短了点儿,估计不到明天早上就没味道了。    阿蛮正睡得迷迷瞪瞪间,暗夜中,感觉有人正在慢慢靠过来,阿蛮立马警觉的坐起身,抬起手掌就向那人劈去,拓拔灿握住阿蛮的手肘,轻声道:“阿蛮,是我。”    阿蛮心头一轻,这才慢慢收回手,在他身上嗅了嗅,有股淡淡清甜的酒香:“你喝酒了?”    拓拔灿道:“嗯,喝了一点点。”    阿蛮含糊不清的打了个哈欠,道:“你怎么没中招?”    “什么?”    阿蛮又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的说:“唔……没什么。”    拓拔灿将阿蛮扶好躺下,拉过被子,自己也在阿蛮旁边躺下来,将阿蛮环在怀里,轻轻吻了吻阿蛮的额头,笑道:“困了的话,就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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