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家那小娘子看着都快病死了,真送个尸体过去,你以为我们还能走出杏花楼?”
杏花楼背靠县城李家,他这等混迹江湖的泼皮无赖,李家碾死他们不比碾死蚂蚁难多少。
小弟直着眼睛,有些咂舌:“杏花楼出手也忒大方了,这都赶上市价的三倍了,买个普通山奴,是钱多吗?”
李黑瞅了他一眼,脸上写着恨铁不成钢,“咱们拿钱办事,别的少打听。”
“我看丰家那小子,不太像是甘心服帖的。”
李黑冷笑一声,区区一山奴,不服又能如何,莫非还要跑到官府告他?那是自寻死路!
丰家小娘如今金贵得很,若是出了差池,损失的可是两百贯钱。
其实,从一开始,李黑就没打算给丰和一文钱。他的打算是,一拿到丰家小娘,便把那小子弄死喂狼。
刚才假装妥协,也不过是缓兵之计。
小弟不甘心地说了句:“四哥,那小子体格不错,到时候卖去丁武堂,岂不是又赚一笔?”
李黑冷笑一声:“大哥我混迹林山郡这么多年,没遇到什么大风大浪,靠的就是两点,狠,谨慎!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事,我可不做。还是沉了江安全。”
背着背篓,盖上一层破抹布,丰和来到往日售卖猎物的南街兽栏。县城里诸多行市,能够在这立足,都背靠着城中权贵。
猎货街背靠县城徐家,分南北两条街,各有一名管事负责整条街的猎物售卖,工具租赁等诸般事务。
丰和穿着麻鞋走在街道上,两边店面尽是猎物尸体,鼻尖所嗅皆是浓郁腥味。
南街的管事姓张,相比北街管事,剥削的还不算厉害,丰和之前的猎物都是在这里售卖的。
“哟,丰家大郎来了,看这光景,是抓着大货了?”
一伙计迎上前,当看向背篓时,眼睛一亮,乍舌道:“白角鹿,竟是这稀罕物!”
正在柜台算账,头发有些花白的张管事,听到白角鹿,抬头,朝这边看了眼,随即放下笔,快步走来。
“唔,今是几年一遇的白角鹿,可惜成了这副模样,啧啧。”
胡管事先是打量几眼,接着对丰和说道:“若是整的,这般个头起码值十两,如今嘛,恐最多只能给你五两。”
丰和脸上浮现一抹喜色,虽然压了些价,但还算公道。五两银子,买了药,还能剩下许多。
张管事对着丰和问道:“这猎物,是你在林子深处捕到的?”
丰和将空背篓背在身后,如实说道:“妹妹感染了风寒,急需药物治病,不得已只能冒险,好在运气不错。”
胡管事点了点头,没有如往常般点出铜钱给丰和,从柜台上取出戳子,称了五两银子递给丰和,同时开口道:“买药的话,去菩萨庙李家铺子,告诉他我的名字,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
丰和一愣,随即弯腰躬身致谢:“多谢胡管事。”
山奴,身卑位贱,药铺未必会卖药给他,即使卖了价格也会贵上许多。
胡管事重新拿起算盘,低头算起账来,没再理会丰和。
拿上银钱,丰和前往鱼行街旁的菩萨庙,找到李家药铺,报上胡管事名号。
说明病症,加上原先积蓄,总共花了二两又七十文抓了四副药。
提着药包,他急匆匆赶回山上,丰莹的体温愈发高了,耽误不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