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苑里许久没有这样热闹了,里里外外都是人。
刚走至正厅的门口,屋里便传来一阵嘶哑难听的哭号之声:“老爷,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啊……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做错了这样多的事情,若不已死抵罪,我哪里还有脸面见苟活于世……”
我心知不妙,如今,这秦淑质口口声声的喊着寻死,喊着自己天大的错事,老夫人和父亲自然是不能再多说什么!
秦淑质的大女儿折了,可是她还有小女儿,林家为了女儿的前途着想,自然而然不能长久将秦淑质禁足。
想到这,我正欲往回走,无奈门口的婆子眼尖,已经看见了我:“二小姐到了!”
我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走了进去。
老夫人坐于正座之上,隐隐含怒,但又是极力的忍耐着,林清远有些焦躁,有些不舍的瞅着地上哭哭啼啼鬓发散乱的秦淑质。
林沁语脸上仍旧覆着纱巾,只露出光洁地脑门及一双眼睛,她泪眼汪汪地望着秦淑质。
看她地情形,显然对于毁容这件事情,已经坦然接受了,她一向最重视自己地容貌,现在……看来,她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这般人畜无害。
周佩站在老夫人的身后,只在看到我的时候,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过来,我还来不及细想那个眼神的含义,秦淑质已经扑至我的身前:“言儿,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啊!我配不上你叫我的那声母亲啊……”
我有些慌乱,还没想好对策,秦淑质就这般扑了过来,险些将我扑倒在地,坠儿牢牢地扶住了我,待我站稳,老夫人愠怒地声音响起:“快把她拉起来,这般姿态给谁看,还嫌不够丢人吗?”
几个年长地婆子听到老夫人这般说,紧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秦淑质掺了起来,我心有余悸地上前两步:“言儿回来去慈辉苑向祖母请安,听宋嬷嬷说了此事,特意过来看看母亲!”
老夫人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转脸对林清远说:“你看怎么办吧!这样日日闹下去,我们林家可还有一日地安宁!”
林清远望向秦淑质,声音中有些不舍:“内宅中地事情,一直是烦劳母亲做主的!”
老夫人说:“她是你的正方夫人,当初也是你执意将她扶正,今日,闹出了这许许多多地事情,起因也皆是因她!”
秦淑质扑到林清远地脚下:“老爷,我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那样天大的错事,我以后偶,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站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地林沁语也随秦淑质一起跪倒在地上:“父亲,母亲这几日,日日自责地夜里不能入眠,短短几日,母亲便瘦了一圈,这些年来,母亲掌管内宅,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如今,母亲犯了错,父亲也要念及一些昔日地情分啊!”
林清远有些动容,原本他与秦淑质感情一直不错,不过是这一阵子才冷下来一些,如今这几日过去,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看着泪眼汪汪地秦淑质又想起了她以前地种种好处:“母亲,您看,淑质她这些年来为了林家确实也是废了心思地!如今她又知错了,咱就再宽恕她这一次吧!”
我心中将秦淑质恨的要死,但还是缓步而出:“祖母,父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母亲既然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祖母息怒,原谅她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