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好分成,两人切换到谦让模式。
花双全把骨牌推给石守业,笑眯眯说:“这件符器价值最高,自然是归你的。”
石守业暗骂一声,老家伙有黄布护身才会这么干脆,他对骨牌也心热,接过来说:“接下来该你挑了。”
花双全看了看,收起那件双铰,这是用灵蠊开合的口器炼成,卖相极凶,攻击力也强,是剩下三件中最好的。
石守业觉得自己有些失误,老货是让出一件重复的,挑了剩下最好的,于是目光在剩下的网状符器和小葫之间扫过,手伸向那张网。
花双全脸色变了变,笑着拦下:“这小葫内藏毒砂,喷吐出来连成一片,中者便被刮去一层皮肉,还会中毒,神仙难救。你有了灵宠,对付落单敌人不在话下,最缺的就是这种群斗手段!”
石守业知道他说的有理,嘴上却说:“这件网器内有玄机,罩到人身上,倒刃弹出,瞬间切成肉块,擦着边也是断胳膊断腿,我差点中招,觉得和它有缘!”
花双全急了,叫道:“你说的不对,网器出手速度慢,对手容易闪避,对灵气消耗也大,不适合你。”
石守业其实对网器不太感兴趣,属于个人偏好问题。
他故意这么说,是看到花双全对付李耕的时候,喷出一股剧毒灰气,猜测可能是他观想出的一门法术,或者是拥有一件和小葫差不多的符器,功能重叠了,猜他不会选小葫。
于是作为难状:“我这人一向尊老爱幼,让给你也行,随便补我二十青蚨罢了!”
花双全怒道:“这件网器也就值五十青蚨,你好大的口气!”
石守业嘿嘿一笑:“我还欠你一百余青蚨,帮我把零头抹了,如何?”
花双全长叹:“你是一点便宜也不放过,罢了。”
石守业这才放手,取过最后一件小葫,里面的毒砂有些折损,还有三分之二的样子。
这些毒砂是用灵蠊排泄的夜游砂为主材,加上各种毒物炼制而成。小葫就是天然的炼制器,主材可以从灵宠身上取,正合自己使用。
接下来再没有波折,按四百五十枚青蚨总价值来算,三七开分赃。
石守业最后又到手五十枚青蚨、二枚灵符,还了欠债,破灵刺要了回来,大差不差,皆大欢喜。
两人收好赃物,摆上酒菜喝起小酒。
花双全特别叮嘱道:“青蚨钱可以少量用些,太多会引起注意,其他的最好别拿出来,至少别在门派内使用。”
石守业点头答应,他打算身边只留着破灵刺和五枚青蚨,其他找个地方藏起来。
两人喝小酒的同时,赵坊主也正想着李耕之事。
他一口一口喝茶,缓缓踱步,慢慢思量着:
飞蠊峰下共有账、律、教、营、征五房,分别握在贺、赵、陈、牛四大家族手中。
贺家出了峰主,还掌着征字房、律字房,负责征战和戒律,武力最胜,权柄最大。
赵家掌着账字房,账目内库握在手里,主持峰内开支,排名第二。
陈家掌着教字房,弟子选拔任用都过一道,党羽多,势力也是不弱。
牛家管着营字房,从事生产营造,看起来排在末尾,却是好大一块肥肉,飞蠊峰进项就靠营字房。
他轻轻叹了一声,再想:
营字房都是一些低层弟子,却有着三房呐,规模最大。生产营造过程上下其手,牛家富得很。
我赵家和牛家,一个管着开支,一个管着进项。
贺家真是好手段,让两家各管一头,天然就是对头,如果合在一起,势力就不弱于贺家了。
也因为两家各管一头,差事上往来最多,自己作为赵家嫡系,才会被派过来担任营字贰房的虫坊坊主。
营字贰房下设若干作坊,上面还有房主压着,自己区区虫坊坊主,实权不多,主要是纽带作用,除了有一些油水,难有作为。
这样蹉跎下去,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就要下降。
今天听到一件事,有一伙内部人盗蠊。
这不奇怪,赵坊主早就知道,这是牛家的手脚,通过这种方式向家族输送利益。
只是这一次不太顺利,折损了一个人手,偏偏这个人还有些特殊!
李耕李都头是个小角色,却有一个同父异母兄弟,李耘!
这小子修为不行,自有一段风流,生的好,会讨女人欢心,成了牛家赘婿,又作了牛家主母的面首!
好一个风流传奇人物!这在上层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一段笑谈。
这个人刻薄寡情,对自家兄弟李耕却有些感情,也是这一伙盗贼的背后主事!
赵坊主想到这里,有了一个想法,或许该推李耘一把,给营字房造成些混乱,没准就能找出牛家破绽!
他捋了捋胡须,快步走到书桌前,提笔在一个纸折上写下几行字,又来到墙边的小案,拿起一个赤红小球,打开盖子,里面一团虫子,赤眼驼背,隐隐有怪鸣声。
他把折纸喂给虫子,怪虫吃了,下腹鼓动,传出轻微的震动声。
很快,赵氏家族值守处,同样有一只怪虫下腹鼓动,有人前去查看,就看到虫子吐出几行黑迹,正是赵坊主写的字,转瞬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