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的修士引见道:“这是我们的王首座。”又把石守业两人介绍了一番。
石守业惊疑不定,这家伙以前是个都头,居然没死还升官了。
按伏虎坊现在的地位,这个首座地位大致在坊主或者副坊主之间,这是越级提拔了?
还有比这个更气人的吗?
王首座挥手让带路修士下去,对他们咧了咧嘴,如同一块长满毛的石板裂了一条缝,就算是笑吧。
他说道:“我记得你们,以前是营字贰房虫坊杂役,转到我们律字房了吧?也是有境遇的。”
两人连忙拱手,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又说:“放心,我现在不练摊了,找我何事?”这是新官上任心情好,练摊绝活都抛弃?
石守业赶紧上前两步,笑道:“我们转到了律字房,总要认认家门、见见上司。”
王首座似笑非笑:“你上任也有两三个月了吧,听说关起门当山大王啊。”
“这话弟子可担不起,这次是来找首座做主的!”石守业顾不了那么多了,呱呱说了一通。
老王想了想,问了一句:“这么说,你们那还有一名缺额?”
石守业毛了,怎么都惦记上了,现在好岗位这么缺吗?连忙道:“没有了,让那个赵副观主吃空饷了。”
王首座似笑非笑道:“你也是律字房的人,有好处不知孝敬我,居然给了外人!”
石守业心更凉了,失策,当时太着急了!
王首座起身踱了两步,冷冷道:“律字房没有孝敬外人的道理。老子吃不到好处,外人更不行。本座命你,谁也不能给!”
“可是钱袋子捏在别人手上啊。”
“这我不管,自己事自己解决!敢丢了律字房的脸,我就让你没脸!”
石守业如遭雷击,失魂落魄地出了大堂。
王首座看着他的背影表情微妙,取出一只知虫写下几行字,他和牛大手是相熟的同僚,牛大手有交待他关注石守业的。
牛大手很快收到传信,看了大乐,这小子也有今天!
他想了想又传给姐姐,没办法,这是被拎着耳朵交待过的,不过这一回石守业的形象要大跌了!
那边许久没有回信,牛大手有些莫名其妙,姐姐不管也好!
伏虎坊阳光正好,花双全却双目茫然,这事没办好没脸回去了。
石守业眼睛却越来越亮,喃喃道:“幸好这次来了!”
花双全不解道:“你说什么疯话?现在咱们是三头受气。”
“哈哈,你错了,三头受气的是姓卞的!”
“我发现你就不能来伏虎坊,这里很克你,每来一次都要发疯!”
石守业笑道:“这次不一样,让你看看什么叫纸面人!”
他跑到一个角落,从储物袋中取出纸笔刷刷写了起来。
观澜县右一坞哨之守石守业禀:
本坞现有坞守一人,坞卒三人,尚缺坞卒一人,坞丁三人。
本守勇于任事,精心考察已得人选如下:坞卒张三,坞丁李四、坞丁王五、坞丁倪老六(暂领)。
以上四人皆身世清白、各有所长、忠于门派之人,可予任用,望准!
写完,他很满意地看了看,倪老六这名字起的好,正好排后面。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取出坞守印信盖上。
这印信就是食指粗细的小小虫足,也不知是什么灵虫的,盖上去不会消散,输入灵气还能浮现用印之人的身份名字。
花双全凑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不说身世简历没有附上,光是张三、李四、王五这些名字,一看就是假的!
他一把按住石守业:“兄弟,你肯定晕头了。这不怪你,伏虎坊和你相冲,还是跟哥哥回家吧!”
石守业挣开他的手:“你不懂。”又取出两张灵纸刷刷抄录。
花双全道:“我怎么不懂,你不就是想吃空饷吗?哥支持你,但要编也要编的可信,别落下把柄啊!”
“你还不是懂。”
“你忘了上次被王都头,不,王首座敲诈钱财的事吗?也是因为你乱来。”
石守业很认真答道:“上次是私事,这次是公事,不一样的。”
花双全急的跳脚:“那个王首座私事上都敢敲钱,公事上就要敲人了!”
石守业不理他,抄完两页,每一页下面又写小字,分别是:观澜县右一坞哨留存、观澜道观留存、伏虎坊律字房留存。
他拿着三页纸又往律字房驻地走去。
花双全拼命拦也没拦住,只好说:“别怪哥哥没义气,这次真不敢跟你进去。有什么遗言哥哥肯定帮你办,或者先吃一顿好的也行,哥哥请!”
石守业斜眼看他,难怪混了一甲子的杂役,勾勾手指:“打个赌,这事办成了你输我五十青蚨!”
“不赌,这钱我还准备留着给你收尸,肯定给你个体面!”
石守业大怒,一头扎进了驻地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