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业闭关这几日,郿坞众人感觉少了些什么,以前觉得石坞守喜欢偷懒还瞎指挥,缺少了还真不行。
花双全这几天总喜欢呆在蟠桃园里,对着桃树叹息:“这可是咱们郿坞的吉树呀,还是栽的太少了,季节也不对,到现在既没开花也没结果。”
尤坚也在一旁叹气:“就看明年能不能开花结果了,如果——”他看看哨塔小声道,“如果坞守没了,大伙等不到明年就该散伙了。”
丁成在塔顶听到了,大声道:“我不走,我就要守在这里,石坞守肯定没事的!”
大伙听到他的叫嚷聚了过来,表情各不相同,目光不由往石守业所在的窗户望去。
花双全摇摇头,说道:“这次来的凶险,我猜他——”他是知道石守业本命术的,猜测他可能触发了本命术,这话就不方便说出来了。
这时,倪老六耳朵动了动:“我好像听到上面有动静?”
大家仔细听,似乎确实有什么动静,都有了期待。
似乎等了很久,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走了下来,有气无力说:“都、都愣着干什么,给我、给我砍根桃木当拐杖。还有,我想吃包子!”
大家都是一喜,气氛立马欢腾起来,花双全捏须大笑:“老弟,你飘了啊,是真飘了,这身子风吹就倒!”
顾二虫也是怪叫:“你真没事吗,可千万要看到我这灵虫长大再死!”他现在专心饲养织娘幼虫,生怕石守业看不到这只异虫长大的样子。
孙二娘也是嘻嘻笑着:“黑夫又编了一个故事,让我唱出来咒你,幸好奴家回拒了。”
织娘也是笑:“奴家可是裁了一件好看的衣裳要送予坞守哩。”
只有黄明最镇定,大声说:“坞守的灵宠精神头可足呢,我就说石大人没事!”
石守业看大家只是站着乱说,也没有一个人来扶一把,只好自己折了根桃枝当拐杖,一边削着枝叶一边骂:“一个个没眼力界的,也不知帮把手!”
又想到什么,咦了一声:“你们今天这么闲的吗,全都在山上?”
尤坚叹了口气:“这几天包子铺生意惨淡了。”
“怎么了。”
“四处出现的灵虫越来越多,散修们不敢来,猎修们又忙着猎虫,客人越来越少了。”
丁成在塔顶叫道:“那乌于宇和黑夫倒是风雨无阻,我看到姓乌的又来了!”
果然,山脚传来了冲天骂声,石守业用做好的拐杖敲打着桃树:“这货真是个方脑袋,得,有他在怎么也清静不了。”
大家都是笑,既然没有什么生意,大伙就把食铺里的酒菜端到山上,在漫坡的桃树下吃喝起来。
石守业笑道:“这些日子光侍候客人了,也该咱们快活一回!”
大家觉得山下的骂声今次分外悦耳,随便喝着酒闲聊着,果然快活。
到后来,石守业体虚最先醉了,隐约听到孙二娘在唱歌,好像唱的是桃树:什么山绿水绿酒也绿,树绿草绿人也绿。
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可以绿,人却不能绿!
石守业仿佛到了清河县,变成故事中的那人,自家女婿和金莲儿,这不是绿了么?
一场惊吓过去,郿坞众人似乎和以前一样,又仿佛有些不一样了。
四野的灵虫越来越多,换成花双全和尤坚为主出动,顾二虫、黄明也轮流跟着,两个女修自然守着家,还有胆小的丁成和倪老六。
石守业体虚还在将养,成天在五指山上到处转悠。
看腻了清潭流瀑,看腻了悬壁挂花,看腻了四野落日,第一峰的塔、第二峰的虫窝、第三峰的小亭也同样看腻了他,身体也就慢慢养好了。
他偶尔会想起御姐,许久没有传信了,不知她是不是在闭关冲击炼罡期快变成师奶了,还是正为家族事务烦恼,隔得远了,时间也远了,似乎隔了一个世界。
花双全他们陆续斩获灵虫上山,石守业翻捡着这些猎获,多以蚱蜢蝗虫之类的灵虫为主,嘟囔道:“这些材料运也运不出去,可不就是浪费了,现在的灵虫材料估计跌价的厉害。”
他养伤这一月来,感觉心态都变老了。
路途被灵虫堵塞,驿报也越来越少。石守业根据传来的少量驿报,判断出一个严肃问题,灵虫出现的频率是从右一、右二、左三坞哨依次递减的,也就是说自己这里出现的灵虫数量最多!
灵虫总体数量还不很大,一旦形成虫灾,很可能郿坞的压力最大!
根据以往判断,这些灵虫不太可能都是本地原生的,很可能是迁移过来,从递减趋势来看,很可能是从郿坞这边区域过去的!
石守业猛然看向郿坞的东面,东边天际隐隐有一道黑影,如同一道黑幕,因为很远显得很矮,但很长很长!
那里是一片面积极广的高原,是观澜河的发源地,也是与古双影、李从云相遇生死一线的地方!
他心头一紧,必须找机会过去看看,高原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塔顶上的丁成叫了起来:“坞守,外面好像有激斗,就在朝向右二坞哨的方向!”